我什么也听不到了。
这个世界终究没有善待我,而其他人给我的理由是,你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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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请您原谅我的父亲,好么?莱蒙王子……”
傻蛋察觉到我的存在,却没有动,依旧单膝跪在他父亲的坟前,颓丧的背影就像一只被拔了指甲的狮子。
“我知道你当年被送到龙穴的事,当时整个冬霆军都为此震惊……我父亲知道真相已是一周后,为时已晚,但他还是忤逆了国王的命令,召集军队出征前往魂烬之巅,说要救出被恶龙掳……被送给恶龙的索尔王子……”
我平静地听他说着,连一丝神色变化都没有,仿佛他在讲一个跟我毫不相干的人的故事。傻蛋的声音逐渐又染上哭腔。但他在拼命压抑,克制不让自己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脆弱,依旧挺着他那如冰铠巨木般笔直的脊背,不愿让他已逝的元帅父亲丢脸。
“所以呢?”
我敲了敲头顶的金色王冠,上前几步,斫骨刀柄顶着他的后脑,“给我说重点,你个傻蛋。”
他猛地站起身,打掉了我的刀。斫骨刀残破的刀刃将白雪压出一道轮廓,傻蛋呲着满口白气朝我走来,一瞬间我以为他要给我几拳,但他突地面向我,单膝跪地,右拳贴在心脏前,朝我声嘶力竭地吼了起来。
“所以,我恳求你,不要再口出恶言,不要再为非作歹!你即将登基,即将成为新王,肩上的责任重于苍天,而不是一个肆意妄为的恶棍!冬霆军蛰伏多年就是为了这一刻,我父亲忍辱负重也是为了这一刻!他从未放弃拯救你,你为何放弃你自己?!我知道你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但你考虑过万疆帝国的子民吗?国破家亡,他们不愿臣服于弑君者,还在冰冷的兀鹫城苟延残喘。他们的生活比你想象得要辛苦得多,他们还在希望有一位刚正不阿、大义凛然的君王能带领他们渡过难关!”
“滚!”我大吼道,猛地把王冠扔了出去,“什么国王?!你少他妈拿你父亲的死威逼我!哦,叫我恶棍,叫我流氓,叫啊!叫啊!承认你认我为国王只是因为这顶垃圾头冠,承认你恨不得我代替你父亲去死,承认你厌恶我厌恶得都要吐了!你他妈倒是挺会说啊,你怎么不自己去当这个国王,啊?!”
傻蛋不再说话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没有心的怪物。我忽地浑身颤抖起来,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罩住了我,在巴克豪斯的墓碑前,在这沉暗的雪夜中。我脚步虚浮,几乎站立不稳,感到热血头一次不是涌入我的四肢,而是涌向我的眼眶。我扑到雪中,面颊埋在冰冷的雪里,泄愤般捶打着大地绵绒的雪被,感到手臂都冻成了一节一节的冰柱。
“啊——!”
我吼叫着,手心紧攥的雪团融成雪水。良久,我支起身子,攥住了我的刀。傻蛋银晃晃的影子在我被雪水糊住的视野中摇晃,他朝我走近,我正要怒不可遏地将刀横在身前,他却抬起手臂,将王冠郑重而虔诚地戴到了我的头顶。
“我向我的剑发过誓,这一生只为我的君王而战。”他垂下头,金棕色的头发被雪浸得覆满霜寒,“如果对这世界心怀怨恨,痛恨在你最孤独无助的时候没人站在你身边,为你挡住所有的伤害……”
说着,他单膝跪地,行了一个忠诚而庄重的骑士礼,对我大声道,“那从此以后,就由我来为你挡!这就是我和我手中的剑所坚守的誓言,我的王子,我的殿下!当我将其刺向龙时我就有此觉悟,不是因为不怕龙的威慑,不是因为盲目的勇气,而是因为一旦你死了,我就不知道冬霆军,我的父亲,还有我苟且至此的意义是什么了!”
他说完了,这个名叫法洛斯·普卢默的骑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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