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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死去。
35 只恨肠断君不知
“流香园”里牡丹花开得茂盛,姹紫嫣红,争奇斗艳。皇后最爱牡丹,早早地便带了锦妃罗氏、端妃宋氏并太子妃段芙、太子两个侧室冯氏、云氏到园里赏花。
牡丹专有伺花太监伺弄,见皇后来了,恭恭敬敬跪下叩头。只见各色牡丹竞相怒放,银红绣球、杨妃绣球、泼墨紫、葛巾紫、天机园锦、飞燕妆……夹杂着萤飞蝶舞,一片热闹。几个女人叽叽喳喳,莺声燕语,欢笑不停。
太子林殷远远见了,刚要上前给母后请安。张贵慌慌张张跑了过来,在他耳边低语:“殿……殿下,九亲王出事了。”林殷的心“咚”地一跳,张贵悄悄道:“是高宝派人送出来的话,昨个让皇上很不痛快,已经拷打一夜了,现在还吊着呢,宗人府王得富执的刑。殿下,这可怎么办才好?”
林殷抿着嘴不出声,扶着树干的手握得死紧,想了想正要说话,远处皇后却已看见了他,命太监高声喊话:“太子殿下,皇后请您过来呢。”林殷朗声道:“是。”勉强稳住声音的颤抖,镇定地看了张贵一眼,低声道:“慌什么,小心让人看出来。”脸上泛起谦冲恭顺的微笑,慢慢向皇后走去。
皇后正和几个妃子逗趣,见太子来了,便道:“在那干什么呢?磨磨蹭蹭的,这慢性子学得谁?”林殷赔笑道:“母后这可把儿臣问住了,儿臣是母后亲生,是父皇的骨血,不知学得谁?”皇后笑道:“你这样人今儿也会开起玩笑来了。”林殷道:“母后心情这么好,儿臣哪有不孝敬之礼?”扶着皇后上了木桥。
皇后道:“那好啊,你讲个笑话哀家听听。”林殷偏头想了半晌,方叹气道:“母后真是难为儿臣了。只怕是儿臣讲完了大家没一个笑的,那才真是笑话。要说讲这个,谁能比得上九叔?儿臣瞧着,他都不用出声,嘟着嘴就成笑话啦。”说着,噘起嘴来,一副撒娇撒痴的模样。
皇后大笑,道:“你学得可真像,不愧是一起长大的。”林殷道:“像不像的,比了才知道。儿臣是个木头人,哪比得上九叔眼神灵透?”
皇后忙叫了太监来,道:“快去层染阁请九亲王来,就说哀家让他讲笑话解闷。”小太监领旨去了。林殷嘴上和皇后说笑,耳朵却听着园门的动静。不多时,小太监回来禀道:“娘娘,皇上派人拦在层染阁门口,不让进,说九亲王病了,正睡觉呢。”
皇后一听,吓了一跳。她最怕亲人生病,忙问道:“什么病?是不是昨天去拜祭母后着凉了?要不就是上火了?唉,年年都这样,也不说看开些。自己生病,母亲在地下也心疼不是?”林殷早知会如此,便道:“儿臣看,心疼的不是端淑皇后,倒是母后吧。”
皇后叹道:“可不是嘛,怎么说也是哀家带大的。走吧走吧,去看看,这个孩子,总是让哀家操心。”
林殷恨不能长出翅膀飞去才好,明知每过一时,林见秋就要多受一时的罪,偏偏脸上又不能显露出来,只道:“母后去了,哄他两句,只怕就好了。”皇后笑道:“那哪是生病呢,简直就是跟哀家撒娇呢。”当下,让几位妃子自己留下赏玩,带了太监婆子宫女,浩浩荡荡向层染阁走来。
哪知到了门前就被拦下,一个侍卫躬身跪倒,道:“启禀皇后,皇上有令,九亲王病体虚弱,不便探视。”皇后十分诧异,道:“怎么病成这样了?哀家也看不得么?”
林殷知道林见秋就在院里,与自己不过一墙之隔,想到他在里面酷刑拷打,备受煎熬,心急如焚,哪里还忍得住,嘴里说道:“九叔病得很重么?儿臣先去看看。”说着,抬腿就进。
忽见大太监张恩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林殷和皇后,跪下磕头道:“九亲王就说皇后肯定会来的,早命奴才在这等着。九亲王说了,自己心里实在不痛快,怕到了嫂嫂身边也不能承欢,反而给嫂嫂添堵。等过两天心情好了,自然会给嫂嫂请安的。”
皇后无奈地一笑,道:“这孩子,越来越任性,不见就不见吧。张恩,你进去和九亲王说,不许哭,也不许不好好用膳。要不然,来年就不让他去了。”张恩领旨。
林殷见这架势,知道靠皇后是不行了,自己贸贸然闯进去,皇上非起疑心不可。当下只好道:“母后,儿臣还有点政事,得先去做完,晚上再来陪母后用膳。”皇后点头允了。
林殷三步并做两步,急忙赶到毓庆宫,到了门前,沉稳住心神,问道:“今天有谁递牌子请见?”一旁的张贵递上名册。林殷快速扫了一眼,道:“去请次辅段玉树段大人和兵部尚书胡田镇胡大人。”张贵领旨去了。
林殷进了书房,在心里细细琢磨。过不多时,次辅和兵部尚书依次进来,跪下给太子叩头。林殷微笑道:“不必拘礼,请起吧。”
林测一病就是半年,这半年里一直都是林殷总理朝政。如今皇上虽然龙体康复,但是时间尚短,许多事务来不及移交,因此都还是由太子做主,遇到难以决断之事,方才禀告皇帝。首辅李华年事已高,奉旨在家静养,倒是次辅段玉树经常随侍太子,他是太子的岳丈,太子妃段芙的父亲,因此情分又不同一般。
林殷吩咐赐座,三个人将兵部有关事宜逐样商讨。眼见一件件事务处理完毕,林殷无意间问了句:“西北兵马节制事宜,九王爷可向胡大人移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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