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大多指向魏显,朝堂之上,陛下虽未多言此事,但魏显早已如坐针毡。
早先听闻北齐王被及时赶到的太子救下之时未曾身受重伤,魏显心想这小毛头的算计也不过如此,哪知几日里过去,太医院众医官皆异口同声北齐王罹患失心疯,一辈子都难痊愈。
试问,有谁主使人行刺自己会做到把自己吓得失心疯的地步?
若想要假戏真做,往胳膊腿上插几刀后在床上躺几个月便了事,须得着神智尽失,管皇帝与太子叫父皇,管其余后妃叫母妃?
北齐王是否装疯卖傻,魏显私底下也不是没猜测过,但是一想到他被关进长平宫,终生不得见任何人,无法踏出宫门半步,心下也懒得质疑。
本就无权无势,现今连自由都没了,他还如何能够翻身,如何能危及到崩越天下,如何能够加害于陛下?
想到这里,魏显脸上露出不自觉的笑,心也放宽许多,从容自如道:“谋刺皇族虽是死罪,但现下北齐王身体无恙也称不上什么罪不罪的,太子您说是不是这样?”
太子与北齐王年纪相当,两人时常同进同出亲如手足,会迁怒到自己也在意料之中。但是此番行刺失败,就算能揪住尾巴查出些什么来,魏显自恃也能推得一干二净。三朝元老,可不是白当的。
太子扫了他一眼,旋身而去。
步出宫门,素芳屏退随从,独自一人在京城大街上游荡,他平素不喜奢华服饰,是以在不相识的人眼里也不过是一般公卿世家的公子。
那日的阳光有些明亮,素芳不明白,明明冬天近了,为何还会觉得阳光如此刺眼。
脚下一直在走,却浑然不知走向何方。
待人乏口干之际方停下四处张望,这才发现来到一处似曾相识的街道,记忆中有来过,却又有些不同。只见前方酒旗迎风飘扬,“黄泉酒肆”四个墨色大字如乌云盖日悬在半空。
素芳踏了进去。
接待的小二见他衣着便知他非一般普通百姓人家,引他来到二楼一座雅间内奉茶,恰巧素芳也饿了,随意点了几个普通小菜,叫上一壶好酒,小二便下去忙活了。
雅间内的一堵墙全用帘子遮住,素芳不禁好奇的掀起帘子,却发现帘子后面竟正对着楼下大厅,放眼望去,整座大厅一览无遗。这样的布置好熟悉,素芳这才想起是聚芳阁。
先才觉得这里熟悉而陌生,原来是进了聚芳阁。
只是,这聚芳阁何时何故改建成了酒肆?
小二端上好酒好菜进来,量虽不多,往桌上一摆倒都也精致可人,素芳自斟自酌,饮下一杯,酒香醇和,浓而不醉,洌而不烧,余味绕舌,久久不绝。素芳平生琼瑶佳酿尝过不少,但却从未饮过如此美酒,不禁连口称赞:“好酒,好酒。”
小二很是自豪的答:“这是我们酒肆独家酿制的珍酿,别家酒肆绝对喝不到。”
素芳先才只说上好酒,却还不知酒名,便问:“这酒叫什么?”
小二答:“情殇。”
素芳略一怔,忙叫住正欲退下的小二,追问为何叫这名。
小二为难:“这名儿是店主取的,酒也是店主酿的,小的确实不知。”
素芳便道:“能否有劳小哥为在下引荐店主?”
那小二先是不好意思的挠挠脖子说不敢当,接着便言及店主此刻凑巧正在店内,可以代为通传一声,不过店主见与不见便不是他能做主的了。
素芳也不为难他,只掏出锭银子嘱他尽力而为便是。
小二推辞了下最终还是收下银钱快步离开了。
素芳坐下又饮了杯,复斟上一杯,却不再喝,而是捂住额头陷入沉思。
情殇……
醇和的酒香犹在唇齿间萦绕,嘴中的甘味却渐渐远去,化作一股揪心的苦涩,茫然间,眼中艰涩无比,像是要呛出泪来。便在这时,一个珠圆玉润的声音响起:“是阁下要见敝人吗?”
恍然间,素芳以为听到了心中念想之人的声音,诧异的回首望去,却见门口立着一位笑如春日的红衣少年。如烈火般炽烈的红色敌不过他艳若桃李的芳唇,那唇轻轻抿成一个极其优美的弧线,宛宛然魅惑众生。
素芳不禁目瞪口呆,喃喃道:“你是……?”
桓忻俏笑:“情殇为我所酿,不知阁下邀见敝人所为何事?”语毕也不待素芳答话,径直为自己斟上杯酒,一饮而尽,轻轻的呵出一口酒气道:“同是天涯沦落人,阁下似乎也与敝人同病相怜。”
素芳颔首。
桓忻贝齿咬住杯壁,似乎在汲取杯中残存的酒香:“情之一字害人不浅,还是劝阁下放下心头所爱的好。”
素芳苦笑:“你能放得下吗?”一句话戳在桓忻的痛处,桓忻放声大笑,素芳疑惑:“难道不是吗?殇者,人未及成年便早亡。情殇,一段没有结果便提早结束的感情。”
桓忻止住笑:“不错,你说得一点不错。黄泉酒肆在等一个永不会回来的人,情殇为祭奠一段永不会有结果的感情所酿。”——
2008年35酒肆是谁人开的?相信大家都已猜出。
第三卷白头吟第50章
话语未尽,桓忻又满上杯酒,一口饮下,酒液从唇角溢出,银丝缠延。那双黑曜石眸子在阴暗中越发深邃,幽深,像是要把人的魂魄吸进去……
素芳片刻失神,再回过神时早已不在酒肆,而是身处一片氤氲雾气之中……
这是哪里?
素芳正准备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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