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竟是到了朔弋宫正殿德正殿。
深邃的眸光一暗,宣亿转身欲离去,却不想身后一声疾呼,回头望去,见赵喜快步跑到跟前,作揖道:“王爷可是有要事启禀陛下?奴才这就去传话。”遂命一名小宫监领宣亿去偏殿暂歇,急匆匆的朝正殿跑去。
也不知是赵喜办事效率太高,还是宣亿步子小走得慢,总之当德正殿门开启,朝中几名重臣鱼贯而出步下石阶时,正好撞上宣亿。
北齐王虽说是个虚号,但生为皇族宗亲,纵然实权全无,地位却是极高,那些个重臣前前后后施礼,宣亿道请勿多礼,便拾步朝德正殿走去。
这时好几个重臣停下步子,望着宣亿的背影莫名的出神。
王琦咳了声他们才回过神来,司马魏显原是军旅出生,大而化之是时常的事,当下便直率道:“怎么?一个个都似丢了魂,难不成没见过北齐王?”
那几个大臣都低下头,王琦解嘲道:“是许久未见了,北齐王久病缠身,历来与又鲜少出入各公卿世家。”
“是啊,王大人说的是啊……”附和声四起。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刚才在德正殿内与陛下商议春伐事宜,慷慨激昂,指点江山,正谈到兴致之处,赵喜溜进来只附耳陛下一句话,陛下便挥挥手说天色已晚,明日再议。当下便有人猜度,是不是陛下要秘密召见什么人物,定是有十万火急的要事,却遇上缓步走来的北齐王。北齐王没有实权,早是众所周知,陛下深夜召他何故?
要说是碰上陛下的妃妾,大伙也认了。偏偏是北齐王,时常称病不去早朝的北齐王,荒唐无度沉迷声色犬马的北齐王,纵令手下扰民的北齐王……几乎是不约而同的起了想为难北齐王的心思。
就算不能直言顶撞他,冷嘲热讽几句总是少不了的。
却在见他的一眼间,将全副想法抛到九霄云外。
……什么时候开始的?那个默不起眼的少年王爷,竟如绽放的倾国牡丹吐露出无人能及的芳华……
是一直没有注意到?还是……
无法深想下去。
魏显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王琦也不迟疑的跟上,后面的人也陆续起步。
两路人朝着截然不同的方向走去。
月色映得德正殿外的石板青得发白,白得有些刺目。
王琦故意放慢步子,慢慢落在最后,临出大门时,脖子往后扭,锐利的目光直向德正殿,隔得很远,朦朦胧胧中只看见一个人影扑入另一个人怀中,赵喜急急奔出来掩上门……
如果说以往只是捕风捉影的揣测,这下算是印证了心中所想。
王琦还未理清混乱的心神,魏显嘲弄的声音在空旷的夜色里响起:“是不是白日里狩猎累煞了司徒大人,让司徒大人止步不前。”
他也看见了?王琦压住满腹心思反应极快道:“魏大人谬言,王某只是忽然想起些什么准备明日议事时呈禀陛下。”
“哦?是吗?”魏显古怪的笑,往朝臣歇息之处走去,王琦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他,也不做声,两人行至僻静之处,未等王琦开口,魏显先言:“我已经劝过陛下了。”
王琦意味深长的应了声。
魏显脸上嘲弄之笑更深了,把整张脸衬得有几分阴森,只听他继续说:“陛下只回了一句话,便让我打消了所有念头。”
王琦缄默,魏显仿佛元神出窍,昵语:“天下是什么?……”
那日宽敞明亮的宫室内,威严的君王字句犀利气势夺人:“你口口声声要朕以天下为重,为苍生谋福,那你告诉朕,朕的福祉又在何处?天下……他何曾不是朕的天下。”
“陛下,臣不明白。”
“不明白就回去想明白后再来找朕。”
当日魏显硬着头皮告退。
这个问题魏显不愿去想,偏偏心里却明白无比。
天下……
崩越万民的天下,苍生黎民的天下,是谁的天下?
是帝王的天下。
而那个沉着英明的帝王却说,这不是他的天下。他的天下只是一个人……
一个人的天下。
第三卷白头吟谁得到谁
朔弋宫鳞次栉比,起伏绵延,宫室虽不比长乐甘醴二宫奢华,但也蔚为壮观,尤以正殿德正殿为甚。
作为行宫,德正殿极为宽阔大气,冗长的殿室中隔七重纱帘。
这夜,七重纱帘全数垂下。
奉上玉酒与珍馐瓜果的内侍低头一路退下,带上殿门。
楚鸣空静坐在摆满食物的几案前,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走近,一道白影晃眼过,只着白色寝衣的宣亿倒在楚鸣空怀里,鞋袜早已脱下,光洁的玉足踩在清冷的地上,楚鸣空拾起他的足,双手来回搓动给他取暖,“身子不是才好没多久吗?老是这样不知爱惜……”宣亿食指在他唇上轻点,他只得无奈的噤声。
宣亿收手,状似无意的指甲刮过他的唇颊,激起火辣的痛感,楚鸣空陡地回神,抓住他的手腕:“你又想做什么?”(=。=楚大,你傻了吗?深更半夜的,你家小情人穿这么少往你怀里钻难道还会为了别的?)
宣亿抽出另一只手拈了块蜜汁杏肉放进嘴里细抿,缓缓咽下,末了,还伸出粉舌舔了舔妍唇,那粉嫩的舌哪是舔在宣亿自己唇上……
楚鸣空顿觉喉咙干涩,低首将宣亿的唇瓣含入嘴里细细品尝,也不知是杏的味儿还是宣亿本身的味儿,只觉甘醇可口,齿颊生香,不觉中将宣亿压在了地上,沉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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