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鸢闻声连忙下了床,穿上鞋子小跑过去,问道:怎么了?
翟墨这才恍然发现北堂朝和季华鸢是分房睡的,又是北堂朝睡在偏屋。他后知后觉地捏了一把汗,发觉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北堂朝走上前去,想起季华鸢方才的抗拒,也不好搂着他,只能又回身进屋随手取了一件褂子给他披上,方问翟墨道:是许平江出事?银号的事?
翟墨点头道:银号深夜遇劫,来人不奔钱,见人就捅。也真是倒霉,许平江这两日刚好留宿在银号核帐,正好撞了个着!
北堂朝一瞬间捏紧了拳,面上却不露慌张:平江呢?
中了一刀,还好没伤到要害。东门的弟兄接到消息及时,把人保住了。只是可惜,又是一群死士。
北堂朝闻言心里长舒一口气,他侧头思忖片刻,定声道:备车,我们现在就动身,去平江!
是!翟墨领命而去。季华鸢上前一步拉住北堂朝:我和你一起去!
北堂朝回过身,看见季华鸢眉目如剑,早已没了方才脆弱伤神之色。北堂朝看着季华鸢坚定的眼神,心中一时感慨万千。心酸和骄傲,汇成一股热血奔腾在他心头,他只能握上季华鸢的手,沉声道:好。
季华鸢点头,北堂朝又替他拢了拢褂子,低声道:天都快亮了,扰得你一夜都睡不了。
季华鸢低下头,在北堂朝掌心中回握他,也低低道:我刚才醉了,说话犯浑,你别挂在心上。
华鸢,我知道你是认真的,你不必解释。北堂朝和季华鸢挨在一起,他轻轻握紧季华鸢的手,低头道:过去的事,我有我的委屈,你也有你的委屈。我们都有错,幸运的是我们现在依然在一起。华鸢,我不知道如果你不回来,我还会不会去找你。或许我不会,也或许某一天我真的忍不住,真的回过头去。这些没有发生的事,我真的没有办法给你一个肯定的答案。但我想,既然上天不想让我们分开,即便你不回头,我们也会有重逢的一天。
季华鸢心中一动,抬起头,对上北堂朝难得的带着几分难为情却十分真诚的眸子。北堂朝眸光跳跃,看着眼前这个人,这人是他命里的结,他永远都结不开,也不舍得解开。北堂朝低头有些自嘲地轻笑一声,道:你会不会觉得我油嘴滑舌,连上天都搬出来了,会不会觉得我荒诞。
季华鸢最受不了的,就是北堂朝这样软生细语地道歉。那个平日里威风霸道的男人朝他一低头,他就真的什么委屈都消散了。季华鸢轻声呢喃道:我也不好。心里一直憋闷,酒后和晏存继说了好多话。他说着,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坦诚道:说了很多我们的事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都告诉你。
北堂朝摇头:我不想知道,这是你的事。我信你,不会为这一点小事多问。
王爷,准备好了。翟墨一路跑过来,道:车到府门前了,除属下外还有四个东门人随行,王爷安心。
北堂朝随便一点头,便揽着季华鸢跟翟墨往外走。马车安静而快速地驶过帝都静谧的街巷,半个多时辰便到了平江许氏钱号的外面。翟墨为北堂朝打开车帘,北堂朝和季华鸢先后下了车。许氏钱号的大门紧闭,里面如常漆黑静谧,只有门口挂着两个明晃晃的灯笼,从外面看去,没有半分异处。北堂朝握紧季华鸢的手,对翟墨道:带路。
翟墨上前一步替二人打开门,北堂朝带着季华鸢踏入门槛,血腥味已经扑面而来。北堂朝紧紧地皱起眉,拉着季华鸢的手下意识地握紧了些。他一边快步踏过未来得及清理的尸体朝里面去,一面沉声问道:死了多少人?
几个下人,两个账房,一个打更人。还有我们暗处的十六个守卫,在刺客闯进来之前就都被悄无声息地除掉了。
整个银号,夜里无非也就留下这些人。北堂朝的声音更加低沉:只有平江无事?
翟墨无声地点点头,想了想,又道:一直跟着许平江的小丫鬟刚好在后厨房,荒僻无人,躲过一劫。现在已经在照顾平江了。
伤在哪?季华鸢问道。
侧腰,失血很多,不过所幸已经止住了,只是人还昏迷着。翟墨说着,三人已经来到了许平江房前。北堂朝轻轻推开一道门缝,季华鸢也随着他一起往里面看去,果见许平江在床上昏迷着,面色惨白,侧腰处裹好的伤布还隐隐透着血色。北堂朝目光凝重,目光在许平江苍白的面色上徘徊片刻,轻轻关上门,转身问翟墨:一个活的都没抓到?
季华鸢微微一挑眉,这简直就是直接说:您伤了,奴才好心疼啊,皇上也肯定更心疼。但是您得把这邪门事交代明白了,晏存继怎么就被放跑了,您到底是怎么伤了,东门和侍卫局怎么就退出战斗了,老奴好回去交差。
季华鸢暗自撇嘴,秦宽海真是老狐狸。
北堂朝略带些苦涩地抿了抿唇,然后当着秦宽海的面,抬眼看了季华鸢一眼,拍拍床边:华鸢,你坐过来。
北堂朝这一脸苦涩太逼真了,季华鸢心都软的快化了,即便知道北堂朝十有八九是装,却也不由得地随着他吩咐,挨着床边坐下。北堂朝拉住季华鸢的手,面上浮出一丝宽慰的笑意,对秦宽海道:晏存继太狡猾了,他在狗牙上涂了自己提炼的毒药,狗咬了我,我就中了他的毒。
秦宽海一蒙,下意识地攥紧了袖子:中毒?
北堂朝诚恳地点头:剧毒,三日暴毙,全身腐烂至死。
秦宽海彻底懵了,季华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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