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王上所言为夺天下,非为治天下。若天下大乱,割据关中,东图中原,可成帝业。只是天下一统之后,长安便偏居西隅,对关东千里之土鞭长莫及,难以控制。且一国之都,常以一国之膏血为给养,岂能仅赖关中之地?江东富庶,若输往长安,长安所赖之险关便为阻碍,一路耗费无数,难以支撑。此时若以洛阳为陪都,则既可辐射中原,又可分担长安损耗,若天下生乱,又可据关守关中之地,以观世事。故而西周、前汉、隋、唐虽定都长安,但均以洛阳为重,以东西二京,共治天下。”
刘符闻言若有所思,片刻后笑道:“现在谈治天下还早着呢。我此番拿下洛阳,便可三面发兵,北可取壶关,战河北;东可攻邺,灭周发;南可下荆州,入江南,霸业可成!”他顿了顿,又道:“只是我所忧者有二,景桓知晓吗?”
“王上所忧者……”王晟不假思索道:“其一,王上方才已言明,恐四战之地四面受敌;其二,臣以为,当是所拥甲兵不足以战天下,有四战之心,无四战之力。”
刘符激动地握紧了王晟的手,感慨道:“除景桓外,无人能如此深知我意!此次攻破魏国,我虽收魏军二十万人,足以扩充兵马,但却实在不敢轻动,恐其尚有二心,不敢使之出洛阳、驻守各地,故而洛阳外围空虚,若有敌此时来攻,恐不能保。景儿虽然有报,说洛阳暂无异动,但我心里总也不能踏实。前几日我与前将军书信往来,他说可以将我留在洛阳的五万人混编入二十万魏军中,使之驻守各地。只是这样一来,五人之中仅一人为我雍人,若魏军生变,这五万人无能为力,反而还要白白折损,故而我沉吟多日不能决。景桓试为我解之。”
王晟神情肃穆,沉吟片刻后才慢慢道:“魏军一事确实事关重大。人皆留恋故土,若是征召魏人入长安,军士必生怨,恐非上策。故而魏军新降,还是暂且不要动为好。”
刘符一边拉着王晟继续向前走,一边点点头,“正是。”
王晟又沉默良久,才继续道:“王上,此事说难也难,说易也易。魏国从何武之父建立至今,尚不足十年,此前一直战乱不休,未有统一,洛阳几经易手,如今为我所得,人心未必思魏。”
刘符仰起头,看着天上彤云密布,摇头喃喃道:“这样想太简单了。”
“是。”王晟被打断,又继续道,“此为易处,还有一难,若有人有复辟之图,兵士未必不会响应。”
刘符暗道自己瞎插话的毛病是改不了了,无奈地点点头,“我所担忧的正是有人想要恢复旧国。”
王晟又接着道:“若要未雨绸缪,当从两方面下手:一为兵,一为将。王上善待何武,为圣明之举,只是务必要仔细防备,避免其与旧部联络。几年之后,魏国人心稳定,必须速除何武,并其子嗣,以绝后患。”
“哈!”刘符闻言冷笑,“我对何武恨之入骨,早有杀他之意,不消景桓言此,事成之后我也必杀此人。”
王晟一愣,打量了刘符一眼。他原以为若凭刘符的性子,要劝他杀何武,恐怕要费一番口舌,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和何武有了不共戴天之仇,必欲杀之而后快。刘符这时也自知失言,懒得出言补救,于是对着王晟眨了两下眼睛,看起来颇为无辜。王晟果然不再追问,眼里又泛起淡淡的笑意,随即错开视线,目视前方又道:“王上曾言要考核魏国官吏,再定升贬,臣以为可利用此事,迁调众将军,改其部众,令将不识兵,无以举事,便无有左右屯卫之事。”
“好!过些日子我就提拔几个将领到长安来,再从长安派些人过去,让兵士们和将军重新熟悉。”
王晟继续道:“至于魏兵,臣以为二十万之数当有所夸大。魏国与赵征战,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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