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又有两人被带上高台,都抻长了脖子来看,他们叫着、骂着,想让高台上的人听见,但声音混成一片,连自己也听不清自己喊了什么。
刘凌被按得跪在地上,转头对刘符骂道:“刘符!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以前我是怎么对你的?啊?你——”刘符早料到如此,一抬手,李七便从他身后站出来,拽着刘凌的头发抬起他的头,用匕首一刀割开了他的气管。他有意避开了侧颈的血管,故而刘凌不能即死,却也说不出话来,连喘气都变成了嘶嘶声。他梗着脖子,有些费力地喘息着,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刘符。
刘符挪开视线,只作不见,问道:“孝伦何在?”
李氏被人搀了上来,几日不见,她的头发竟已经白了一半,除了眼里不断涌出眼泪外,看着就如同一只僵硬的木偶。她挥开搀扶的人,跪倒在刘德面前,想要伸手抱住他,只是他身上带着镣铐,手上的横木高高支出来,根本不容她近身。刘德原本一直呆愣愣的,跪在地上一言不发,这时见了李氏,还未开口,两行眼泪便淌了下来。“娘!”他哭道,边哭边不断地向李氏的怀里撞,好像变回了刚出生的婴儿,要将自己蜷缩进母亲的怀里。李氏除了哭之外已说不出话,只有抱着他的头贴在自己胸口,一下一下地摸着他后脑的头发。“娘,孩儿不孝……”刘德呜咽道。李氏将他的头贴在自己脸上,将颤抖不已的手指插入他的发中,紧闭着眼睛,摇着头只有落泪。
“时辰到了,把她带下去吧。”刘符脸上闪过动容之色,随即又恢复了面无表情。李氏闻言却突然开口哑声道:“王上,能否准许我儿先饮鸩酒,免去刀割皮肉之苦。”
刘符看着台下的人山人海,一狠心便干脆狠到底,语气淡淡道:“不许。”
李氏一下子泄了气,哭倒在地上,被兵士架走。
刘符挥手让张青退后,自己站到高台前,拨开挡在眼前的垂旒,高声对着下面的百姓道:“长安城的父老乡亲们!本王左面的这个人,就是海齐侯刘德,他是本王的从兄弟,我们从小一块长大,本王对他,就像你们对自己的兄弟姐妹一样!但是他杀了人,犯了法,所以本王今天要杀了他!他本来应该在朝门处斩,本王却把他带到这集市中来,就是要让父老乡亲们都看看!让你们都看看!在我大雍,无论是谁,无论是官老爷还是官少爷,哪怕就是本王犯了法,也绝不轻饶!也要依律处置!以后若再有杨九之事,你们不用顾忌什么,尽管告发,本王给你们做主!斩。”
两柄刀再次落下,人潮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喝彩声,百姓山呼万岁,李氏昏厥过去,百官肃穆而立,刘氏宗族面如死灰。
待人声稍稍小了,张青道:“带刘柱、李三。验明正身。”
“老刘……柱子啊!”刘柱刚刚跪好,下面便传来女人的哭号。刘符侧头问张青,“这是刘柱妻子?让她上来吧。”
一个女人不住地挣扎着,想要拨开甲士,却被死死地挡在后面,张青下令后,甲士刚刚给她让出一个口来,她便猛扑上来,手脚并用地爬上了高台。
刘柱见了发妻,没说话,先嘿嘿笑了两声。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临死之前会笑出来,但死到临头,在极度的无望中,他反而感到一种无可奈何的滑稽,这滑稽感让他看着妻子涕泪纵横的脸一心只想要发笑,仿佛心情极轻松。在牢里的这几天,他每日提心吊胆,既绝望又侥幸,今天上了断头台,反而松了口气,好像再没什么可怕的,又好像他已经死了,对一切都可漠然以对。
他们两个默默对视了一阵,刘柱才开口道:“咱家的稻子都熟了吧?”
妻子流着泪点头,“都熟了。”
“熟了好,”刘柱道:“熟了好哇。”他又反复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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