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福泉的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他先是左右看看其他人,发现他们都摇头,杨福泉明白他们的意思,于是想了下措辞道:“苏院长您想救人的心情我理解,可我们要守规矩,患者家属不签字的话我们只能做清创缝合术,整形术是没办法做的,虽然小陈是咱们医院的医生,但老话说得好人心隔肚皮,谁也不敢保证他事后会不会反咬一口,说我们没用经过他的同意就给他母亲做整形术,真要是他闹起来我们是很被动的,苏院长这事您可得想清楚了。”
苏弘文停下脚步但却没转过身来,他听得出来杨福泉几个人的意思,他们是怕承担责任,真要是陈金洲事后闹起来的话,光一个他没签字医院就给他母亲做了整形术这事就够大家喝一壶的,不过苏弘文相信陈金洲不会干这样的事。
“杨主任你们几个回去吧,这手术我自己做。”苏弘文声音很是冷淡,他心里已经有了点怒火。
今天这事事发突然,陈金洲情绪也不稳定,当时跟他谈话的时候苏弘文就已经动了帮他交住院费、手术费的念头,但那会他怕陈金洲不接受自己的帮助,所以他才没说,但苏弘文看得出来他是想为母亲做整形术的,于是他才决定来个先斩后奏,确实不和规矩,但苏弘文真的相信陈金洲不是那样的人。
其他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又劝了苏弘文几句,大概意思跟杨福泉一样,劝苏弘文别做什么整形术,事后陈金洲真拿这事闹你苏弘文是要倒大霉的,可他们劝了几句看苏弘文不为所动也懒的在劝了,反正他们做得是仁至义尽了,你苏弘文要给自己找麻烦那是你的事,我们不管了,也管不了。
至于苏弘文能不能缝合这么严重的外伤在做个整形术的事他们也懒得操心,苏弘文不是医院里唯一一个全科医生嘛,那就让他折腾吧,做坏了也是他的事,跟他们没关系。
杨福泉等人一走苏弘文立刻让麻醉师给急诊打电话让庄莹跟靳郝立刻上来,苏弘文知道找他们上来也帮不上自己太大的忙,但这次手术对于他们来说是个长见识的机会,能学学整形缝合。
苏弘文刚把手术单铺好庄莹跟靳郝就进来了,庄莹口罩上露出两只充满担忧神色的眼睛,她走到苏弘文跟前扯了下他的衣角小声道:“苏老师患者家属可没签字,我看您还是别做整形术了,可能会给您惹麻烦的。”
苏弘文扭过头看着庄莹道:“这么快医院就传开了?”
庄莹点点头道:“我跟靳郝一进手术室就听那些医生在议论这件事,您还是别做了吧。”
苏弘文摇摇头道:“我是可以不做整形术,就单单给患者缝合,可你们想过没有?等过上几天拆线后患者看到自己的脸她会是什么心情?不管患者年纪多大,她到底是个女性,哪怕不是女性就是个男的,他也会接受不了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句话你听过吧,人总是喜欢追求美好的东西,也在意自己的相貌,当他突然变成一个人见人怕的丑八怪时有几个人能接受得了的?”
“我们医生不是单单治病就可以的,有的时候是需要治心的,如果你跟靳郝想成为一名好医生就记着我这句话,治病更要治心,在说了清创缝合术与面部整形术是可以一块进行的,如果二次手术在做整形的话患者会多受罪,并且会多花钱,好了,就说这么多,刷手、上台。”苏弘文说了这句话便扭头看向心电监护仪。
麻醉师这时候道:“苏院长患者舌头破损得很厉害,我们只能局麻,可他这伤太厉害了,利多卡因用多了的话心脏闹不好会出问题。”
苏弘文点点头道:“这情况我知道,这样给我20毫升利多卡因,用生理盐水稀释下,我亲自麻醉。”
麻醉师也知道患者的伤只能用利多卡因局麻,没别的办法,于是冲寻回护士点点头示意她去准备麻醉药品。
刚才杨福泉等人的清创其实就是清除伤口上的泥土与杂物并没缝合,现在苏弘文接手了他不但要进行缝合还要进行整容,所以不能贸然下手他得仔细观察患者的伤口设计出一套适合她的手术方案来,这个设计过程涉及到一些计算的问题,苏弘文跟器械护士要了个叩诊锤,叩诊锤的两根手柄上有刻度尺,现在这东西被苏弘文当成了尺子来用。
靳郝刷了手换了衣服来到台前看苏弘文在那测量个不停,忍不住问道:“苏老师您这是在干什么?”
苏弘文没抬头一边继续自己的活一边道:“设计一个缝合方案,其实这台手术不应该叫做清创缝合术或者整形术,应该叫做清创美容缝合术,我测量伤口的大小、深度还有皮缘的完整度就是在收集数据,然后根据数据设计出一个缝合方案来,你们懂吗?”
苏弘文抬起头看靳郝跟庄莹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知道他们不懂想了下措辞道:“这么说吧,现在患者的脸就是一块到处是口子、洞的破布,我们医生就是裁缝,要用针线修补这块布上的口子、洞,让它恢复以前的样子,这下懂了吧?”
器械护士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即道:“苏院长您这比喻还真是有趣,不过真贴切,这种手术可不就是医生是裁缝,患者是那块受到损坏的布麻。”
苏弘文笑着继续道:“不过常规的布就是一个平面,而这块‘布’可不是一个平面,你们可以把它想象成一块很厚的步,我们不光要把‘布’的表面用针线缝合好,里边也要缝合,靳郝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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