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边,一饮而尽,接着便捂住了嘴。
以前岁晏并没有一喝药就吐的毛病,端执肃一惊,连忙道:“怎么了?真的很苦?”
岁晏眼里有些波光,他强行将那令人发呕的药吞下,带着点哭音道:“嗯……很苦……苦死了,那个庸医是不是和我有仇?”
端执肃连忙给他拍后背,哭笑不得:“再苦也不至于流眼泪吧,我怎么不知道你竟然这么容易哭?”
岁晏眨了眨眼睛,将眼中泪花眨开,勉强笑了笑,道:“没事,一会就好,马上……就好。”
端执肃便等他缓了一会,直到他脸色好看了许多,这才带着人乘着轿撵,一路前去了宫中。
每年小年夜里皇帝都会在宫中设家宴,年少时岁晏都是把家宴当成蹭吃蹭喝讨赏赐的地方,直到长大后,才看出来那看起其乐融融的水下是多么波涛汹涌的暗流。
岁安侯府到宫中不过半个时辰,等到马车到了承安门,侍卫要两人下车而进,端执肃却掀开帘子,道:“小侯爷身体不适,见不得风,我已经奏请了父皇恩准车轿可入太和外殿。”
侍卫从那轿帘缝里瞧见满脸苍白病色的岁晏,也不敢再拦,很快放了行。
很快,车轿便到了太和殿外门,岁晏披着厚厚的披风从车轿上下来,一股寒风穿堂而过,发冠上的金穗发出轻微的声响。
端执肃道:“走,宗室的人都来的差不多了。”
岁晏伸出手,一片雪花落在他掌心,飞快融化。
他喃喃道:“下雪了。”
雪花纷纷而落,一旁的道路上迎面小跑来一个人,还未到面前便扬声道:“殿下!”
端执肃一瞧,是宋冼,看来书是抄好了。
岁晏将手缩回,冰凉的手伸到衣袍里,端执肃和宋冼都说了好几句话,那手还是凉的有些生疼。
岁晏幽幽叹气。
此时,一顶轿撵慢悠悠停了下来,从里面钻出来一个身着墨衣的少年,正是端明崇。
岁晏一瞧,连忙后退到墙边,正要屈膝行礼,端明崇便快走几步站在他面前,轻柔将他的手从衣袍里拎出来。
岁晏满脸茫然。
端明崇飞快将一个绣着海棠的小手炉塞到了岁晏手中,一言不发,转身跑了。
第8章 恐惧
岁晏拿着那滚热的小手炉,十分茫然,被端执肃带进了太和殿才反应了过来。
岁晏有些啼笑皆非,这算什么?
少年人的心思十分难辨,岁晏摇了摇头,不再多想,跟着端执肃落了座。
皇帝设宴,王室宗亲来的很全,此时也全都落座,无数精致的小食被婢女陆陆续续端上来,岁晏瞥了一眼,嗯,没有甜点,没劲。
皇帝还未到,众人不必在意什么礼节,交往甚密的人推杯交盏,说着旁人听不懂的话,有恩怨的人自然也不会在这等场合算账撒泼。
就比如坐在岁晏对面的江恩和。
岁晏支着下颌倚在椅背,懒洋洋朝他瞥了一眼,心道这蠢货怎么也在?
江恩和不甘示弱,给了他一个“你怎么还没死”的眼神。
岁晏失笑,心道自己怎么越活越过去了,和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他这般想着,直接收回了目光。
端执肃的位置相隔比较远,中间隔了个空位,也不知是谁的。
不过很快,岁晏就知道了。
在皇帝来的前一刻,端明崇便走到位置敛衣摆坐下,余光扫到岁晏正在看他,有些不自然地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将目光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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