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停,想必南方一带不少地区发生洪涝。届时必然庄稼受损,灾民无数,百姓叫苦不堪,又是一桩难事。
他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眼前跃然浮现一张乖觉慧黠的面容,若是她在,必然会拿娇弄俏地道:“将军都自顾不暇了,还有工夫操心别人。”
惟妙惟肖,傅容竟然不自觉地牵起唇角。
又等了两日才见雨停,果真如他想的那般,十来日的大雨使得江南一带发生洪涝,河坝决堤,百姓损失惨重。据闻粤东一处也有不小的灾情,傅容匆匆赶回,路上思索是否该告知她实情。未料想薛纷纷已从饭饭口中得知消息,等到傅容从梁州回到永安城时,薛纷纷此刻却在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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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饭算得上薛纷纷的情报小能手,每日出府置备食材时能从各地商贩口中听到不少消息。今儿个卖海鲜的摊主不在,饭饭随口问了一句,才知晓粤东因为连日大雨发生了洪涝,待得回府便将此事匆忙告知薛纷纷。
饶是薛纷纷急得团团转也没有办法,此时各地乱做一团,她若是回去必定无比危险。况且路途遥远,不知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到。然而留在府里空等只会让她更焦躁,两相权衡之下,索性去了城外法音寺拜佛求签。
薛纷纷本不是迷信的人,这回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莺时给她出的主意。
法音寺离城还有好一段路,薛纷纷辰时出发午时才到,寺外小和尚得知来意后领她到了佛堂。大殿中央佛祖金身尊贵慈悲,立于跟前便觉渺小,薛纷纷跪在蒲团之上,掌心合十心中默念,无外乎是为粤东祈祷。
随后小和尚递来竹筒,薛纷纷轻摇三下,从中掉出一支签来。
“阿弥陀佛,施主只需拿得此签去找无缘方丈解签便可。”小和尚面目清秀,毕恭毕敬道。
薛纷纷环顾殿内一周,并未见到方丈模样的人,“你家方丈在何处?”
小和尚指了一个地方,“此时方丈应该在养心院午休,您只管寻去便是,方丈是个十分好说话的人。”
是以薛纷纷便捏着这支签一路寻去养心院,路上莺时不断道:“小姐,这寺庙看着好生奇怪。”
终于薛纷纷被她打动,“哪里奇怪?”
莺时答得头头是道,“方才的小和尚看似亲切,却不肯为我们带路,言语之间都有几分疏离。那个不曾谋面的方丈也是,既然好说话为何又要人亲自去寻他,摆明了是在拿架子。”
闻言薛纷纷点点头若有所思,“你观察的可真是入木三分。”
与莺时猜想的不错,两人来到养心院后便被通传方丈正在接见一位贵客,请她二人在外等候。薛纷纷只好在院里八角亭中坐下,可惜连添茶的僧人也无,她百无聊赖地数着手指头,将那支签看了一遍又一遍。
山梁雌稚得其时,上下飞鸣自乐之。
这是什么意思呢?
薛纷纷百思不得其解,幸而无缘方丈没让她等太久,否则便是真正无缘了。
她得以进入内室,屋内隐隐传来武夷茶浓香。她携莺时一道进入,屋内起居均以红檀制成,清幽雅致,看得出方丈是个极懂得享受的人。她推开虚掩的菱花门,转过松竹梅岁寒三友屏风,迎面险些撞上一人。
她循着对方绛紫锦缎云纹直裰往上看,玉绦带勾勒出挺拔身姿,面如冠玉,俊极无俦。
纪修在此见到她显然尤为惊讶,少顷面色如常,手腕一转将折扇背于身后,勾唇一笑fēng_liú倜傥,“傅夫人也是来为我大越祈福的?”
第50章微不足道
粤东也算是大越土地,她行了一礼摇摇头道:“我没有皇上心系天下的胸襟,我只希望家人平安,无病无灾。”
这番话深得他心,同身旁常公公道了声离开,才走到门口又忽而停住,“傅夫人欠朕的银子何时才能还清?”
薛纷纷无心应付他,“皇上很缺这笔钱吗?”
常公公眉头一竖才道了个“放肆”,便被纪修不动声色地挡了下去。
他细细思量半响,“南方一带水涝,需得开放国库,接济灾民,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五千两虽是九牛一毛,毕竟聊胜于无,傅夫人也算是为我大越出一份力。”
薛纷纷见他没有玩笑的意思,眉眼弯起粲然一笑:“既然皇上如此说了,我自然不好多推辞,待我问完这签何意便回府给您取银子去。”说罢一顿,面露疑惑,“只是皇上,大越丰盛富饶,能人异士无数,何苦非得要我一个妇人家出力?”
他非但不恼,朗声一笑,“因为朕要你出。”
说罢不顾薛纷纷匪夷所思的目光,举步迈过门槛,“朕就在寺外,傅夫人可别让朕等太久。”
临走时常公公意味深长地看了薛纷纷一眼,看得人浑身不舒服,仿佛市场上待价而沽的货品。她转身步入屋中,便见无缘方丈坐在短榻之后,面目慈祥,手中捏着一串蜜蜡佛珠向她看来,“阿弥陀佛,施主请坐。”
薛纷纷有模有样地跟着回了个礼,在他对面竹簟盘膝而坐,将手中竹签递了过去,“还请方丈为我解惑。”
方丈接过看了看,“施主是为谁求的签?”
薛纷纷略有踟蹰,少顷才缓缓答:“家人。”
盖因近几日傅容外出梁州,听闻那处也是雨水灾情严重,至今不见他回府。方才祈福时薛纷纷顺道为傅容说了两句,是以说是家人并不算错。
“此签乃是下吉。”方丈看罢捏着佛珠徐徐道,指着上面的字一个为她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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