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一同与她出了门。
姑娘出嫁了,可不兴无事总往娘家跑。一段日子没有回酒铺,老关福也无声无息的,一个消息也不晓得叫人递。
昨儿个中午美娟头晕,秀荷替她去朴仁药店买清风丸,进门恰见二蛋提着几包药走出来,看见自己忽而头一缩就想躲。逮住他问是不是红姨病了,连连说不是,问是不是老关福,又支支吾吾地说不清。
二蛋是红姨的命根子,虽然是捡来,却机灵聪敏又贴心,红姨不想把他放在怡春院里和窑-姐儿们混着养,最近便叫他随在关福的身边,打打下手,将来也好学一门吃饭的本事。
秀荷不由生起挂虑,怕不是老关福哪里不舒服了,不愿意叫自己知道。今日便请了庚夫人,趁上午回去瞧一瞧。
洋铛弄虽小,住的人家却雅意,绵绵秋雨把红花落叶洗涤,走过去尽是那花草淡淡清芬扑鼻。青石铺就的小路湿哒哒的,绣鞋儿踩上去须走得十分小心,不然怕脚底下忽而打滑。
秀荷揩着帕子与庚武一前一后。
庚武精致唇线勾着笑弧,低眉睇了眼秀荷嫣红的脸颊:“刚才偷踹我。”伸出手想要把她牵住。
方才在家里头,夫妻俩的秘密须一块儿掩藏,这会儿出了门,可不能不与他算账。
秀荷拍开庚武,羞忿地剜了他一眼:“你晓得我为什么踹你,早上我才试着动一动,它就吱嘎吱嘎地摇晃。要是被嫂嫂们知道,我不要见人了。”
成亲前早就晓得他是一条狼,这一趟旷了他十余日,回来后那狼性猛烈得只叫人招架不住。哪里学到个新花式,竟把她的腰谷用枕头垫在床沿边。那痛麻太深太深,忽而从那里蔓延至足趾儿的最末梢,忽而又从少复蔓延至娇红之顶,最后连双颊都麻得不像是自己的了。如今那一只靠墙的床腿崴了条裂缝,今夜都不晓得与他怎么睡。
庚武适才恍悟颖儿同秀荷说了些甚么,便好笑宽抚道:“颖儿人小个头矮,黑漆漆的,旁人无事谁会钻去床底下看。那床原本就不结实,下午我去城里再买一张新床替换,你看这样可还满意?”
“你敢?”秀荷可不要听,轻含着唇-瓣仰头望庚武:“才成亲没多久床就坏了,叫一院子人怎么看我……都以为是我浪呢。”
那最后的一句声儿低低,一双汪水的眼眸藏着羞红,明明是生气,奈何娇娇小小的站在胸口下,只叫人硬不起心肠。
庚武捻磨着秀荷下颌,清润的嗓音抵在她耳畔:“那么全怪我不好了,原来昨夜缠在我身上的乃是一只夜魅的妖精……如此可怎生是好?”
看一张狼脸冷肃,说出来的话却只叫人生气。
“随便你,我与你不认识。”秀荷从庚武的怀中挣出来,提着伞柄往回走。
那胯骨儿摇摇,一抹秋香褶子裙儿左左右右,她自己在前面走路,不晓得后人看出来多少风情。
庚武不由勾起嘴角:“方才还说与我一同看望岳父,这又是准备往哪里去?”
“回家,昨晚上给阿爹做的糕点忘了拿。我今儿宿在酒铺阁楼,你自己看着办。”女人在前面应,声音脆生生的,不爱理人。
他心中便如虫儿抓挠,对她又气又爱,几步缱风随她过去。
庚夫人带着三个孩子不知去了哪儿,庭院里空空的,院门半开。一个婆子在扫地,一个在洗衣裳,都是四五十岁的年纪,碰在一起不免话多。
“……绵绵沙沙的,不要说两个少奶奶了,就我这一把老骨头,也被娇得呀,浑身骨头都酥了。”洗衣的婆子背对着院门,看不见门外有人正欲踏阶而来。
“谁没个年轻时候,从前两位少爷少奶奶不也这样恩爱?”扫地的婆子嗔怪她。
那洗衣婆子拧着衣裳:“那是从前,从前宅子有多大,少爷们一成亲,分下的院子得比如今的还要宽敞。这条巷子本来就清净,一片叶子落地都能听到,三奶奶也是,做新媳妇的不晓得收敛收敛。”
扫地的婆子心软:“也不能这样说,三奶奶自进了门,从来都是一张笑脸谦让,平日里说话也柔柔的暖人心。人声音也是压得够低的,怪只怪如今家宅不如从前阔。再说就三少爷那样的体格,才二十一岁的小伙子,你叫能不弄出动静?夫人还盼着给庚家添丁生子呢,你一个婆子多什么嘴呐。”
唉。那洗衣婆子心细,平日里看得多,闻言不免叹气道:“话虽是这么说,到底另两个少奶奶还年轻,你说那夫妻间的事儿,听不见了倒还好,大家都死水一样过着。这听见了,能不去想嚜?我看大奶奶那黑眼窝子就是熬的,心里乱,睡不着觉,爬起来去灶房点灯做衣裳,说是给三少爷做,只怕那针针线线呀,想的都是从前的影子。”
扫地的婆子听到这儿顿了竹帚,蓦然恍悟道:“难怪我昨儿三更起夜,从二奶奶房门口经过时隐约听见抽泣,今早起来就见她涂了粉眼影……哎,这寡妇的日子熬一年两年倒好,一辈子熬下去太苦了。夫人也是,怎也不劝劝改嫁,还这样年轻,太不容易了。”
“改嫁?女人有了孩子就舍不得断不开咯。早先夫人有曾提过,都要生要死呢,后来不敢提了……要说这几个媳妇也娶得难得,富贵没了,男人也去了,清寡寡地拉扯着孩子,一句怨言也没有,晚上哭,白天还是笑脸盈盈的出来见人……”
那洗衣婆子说完直起腰来,准备把拧好的衣裳挂去绳子上晾。
“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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