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近两年方升上一品之位。
孟章一品,形同鬼魅,擅暗器,兵器为九连环。霸一品之位五年。
监兵一品,使梨花双枪,外功专修,资格最久,十年无人能取其位而代之。
来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那监兵一品。
深衣一颗心沉到了深渊之底。
上一次来的那人,打败她简直如同探囊取物。倘若执名一品是那样的修为,那么今天来的监兵一品,资格更老,年纪更大,要如何对付?
听说陌少在离家之前,是文质之人,并未习武。就算他在凤还楼机缘巧合习得武功,后来又学会了灵枢九针,不过区区五年,腿又残了,他如何打得过那虎豹熊罴一般的监兵一品!
陌少对刘戏蟾说,他只有五成把握。
陌少说,他的事情,不要别人插手。
刘戏蟾说,你死了没人给你烧纸。
他怎么就这么执拗呢!
他一定是觉得监兵一品是冲着他来,所以把她锁在房中,不愿她卷入他和凤还楼的生死恩怨之中。
可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
深衣突然痛恨起自己没有随爹爹认真习武。倘她能够强一点,再强一点,起码现在就可以帮他。
她又怕又恨,抖抖索索地自那个死人枕下摸出匕首,正想撬了临水那一边的雕花棱窗出去,忽然听见湖外隐隐约约传来京军呼号之声。
原来监兵一品白日堂皇闯湖,已经惊动了守湖京军。之前那枚信号弹,恐怕就是召集之令。
深衣心中一喜,却很快转为更大的恐惧。
据说自一刹海建成以来,夜来闯湖之人没有能活着出去的。
这监兵一品不但白日闯湖,更是轻轻松松直接来了湖心苑,这等实力岂不是可怕!
京军驾船而来,需得一刻钟的功夫。现下只能希望陌少能够撑到京军到来了。
深衣强作镇定,忽听见那老头运了气声桀桀大笑起来,浑厚如黄钟大吕,然而带着令人心瘆的戾气。
“果然是你!看来楼主派我来,是派对了。那些新来的毛小子,没有见过夫人,看到你也认不出来!也难怪执名一品会着了你的道儿。”
陌少敛气于身,淡淡道:“你来得比我想象的快。”
监兵一品闻言,仰头狂笑。他显然也听到了京军动向,却不慌不忙,兀自上下打量着陌少,继续说话,仿佛是在和陌少叙旧。
“这么多年,旧人一个个都死得干干净净,后起之秀,没一个杀得了我!我无聊至极,今天能见到你这个故人,兴奋得很、兴奋得很啦!”
陌少声音如泠泠寒波,涧中击石:“你入楼不过十年,不配做我的故人。”
监兵一品被他这一句锋利言语回击得有片刻说不出话来,之前那兴奋脸色蓦地消失了,狰狞道:“若你双腿未残,我恐怕还要小心几分,只是你现在站都不能站在地上——啧啧,话说得太满,待会儿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他孤狼一般的双眼中有嗜血的光,看着陌少笼在袖中的右手,狠狠唾了一口,嘲讽道:“也不懂你是怎么想的。以你的年纪和禀赋,楼主之位迟早非你莫属,你偏生要跑回来做什么少爷,被活活打折了双腿,也是你活该!背负了凤还楼的印记,还想做个好人,呸!”
陌少平静道:“还有什么想说的,一并都说了。过了今日,再无你开口的机会。”
监兵一品长长的白眉忽而一凛,诡异笑道:“小贱种……长得和夫人越来越像了,难怪凌光当年……”
话语未尽,双枪雪缨一抖顿化漫空梨花影,铺天盖地罩向陌少。狂风刮来,震得木制窗棂吱嘎直响,簌簌抖下蓬蓬然的灰尘。
深衣用力揉着被尘土迷到的眼睛,恍然只见陌少以足挽绳,雁回长空,摆荡于长绳之上。监兵一品双枪抖开梨花缤纷,落英似雪。陌少伶仃一身,恰如万花丛中无情而过,衣袂萧索片叶不沾。
监兵双枪于是愈快,迅疾如流星万点,风声破,啸声急。
深衣辨得出他那枪法上中下九九八十一路,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无所不能,然而陌少身悬半空,直直就令他中下五十四路无法施展。
陌少虽双足无力落地,然而栖身绳上,身走龙蛇无处不可借力,轻灵好似飞燕穿林、游鱼弄波。
深衣终于是明白了陌少为何在苑中经纬起起这一张绳索大网,后来又为何频频于苑中往来行走,苦思冥想。
他是早就料到有这一日罢。
不良于行,亏他竟能想出这样的御敌之术。
而她听父亲说过,男人若能一指负起全身重量,必不能超过百二斤重。
陌少周转腾挪于绳网之间,常不过右手一指禅风。他平日里于饮食上严加约束,近似苦行之僧,恐怕也就是为了临敌时不输灵活之躯。
双腿既失,他竟会付出这般多的努力来弥补。
喜欢上了他,便总希望他能够为自己而改变,希望他能对自己轻怜密-爱,却忘了他处境之艰险。
陌少其实已经为自己改变很多。那些警惕和防备,他藏得更深,不愿意再伤到她。
时时刻刻如履薄冰,如临深渊,为求一生存竟肯放弃七情六欲如斯。
他肯放纵自己爱上她,已经是极其难得了吧。
想着自己之前的那些任性之举、无理之求,深衣只觉愧疚。
监兵一连走得数百招,奈何陌少不得,耳听得京军迫苑之声越来越近,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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