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惠橙最近的生意很冷清。
会所里来了一批年轻漂亮的新人,把很多顾客都拉了过去。她和几个姐妹们连捡剩客的机会都没有。
许惠橙等了两个小时,妈咪都没有叫她的号。
有些姐妹已经自己出了会所去觅客。她看看时间,叹了一声气,开始收拾包包回家。
这几天温度很低,许惠橙都是进来会所才换职业装,出去的话一定是从头裹到脚。
有个姐妹曾经暗示许惠橙,如果在场子没生意,那么出去街上反而有机会,所以要随时保持最佳着装。
许惠橙也曾经尝试过,可惜她才走出不到五十米就已经冷得打颤,只好放弃了。
她在更衣室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望着镜子中的粽子,她不禁苦笑。她很佩服那些姐妹们在寒冷季节还能光着大腿、套着短裙,保持妩-媚的姿态。
真是活该她自己挣不到钱。
许惠橙拎着包包准备出去,正好康昕进来,见到许惠橙的打扮,康昕笑着道,“你又要回家了?”
许惠橙点点头,没说话。她不太会攀谈闲聊。
康昕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说道,“妈咪说你将近半个月没给她提成了。”
许惠橙还是点头,低声下气道,“我会去找生意的。”
康昕是妈咪跟前的红人,许惠橙还是希望康昕能帮自己说说话。
康昕沉着嗓子“嗯”了一声,进了自己专属的小房间。
许惠橙出了大更衣室,低着头匆匆走去后门。一出去,她就被冻得哆嗦了一下。
妈咪竟然要康昕来传话,恐怕是有意见了。但是在这种天气,真的能在街边拉到生意么?过夜费的提成,她可以自己付给妈咪,可是酒水的消费,她就得拉个冤大头上门了。
距离会所不远的一条小路,是流-莺-站-街的点,许惠橙打算去碰碰运气。一路走过去,她的脚趾都冻得麻掉了,速度越来越慢。
突然一只手从后面拽住了她,“陈舒芹,怎么不接电话?”
许惠橙被那股力道扯得往后倒,她的身体冷得僵了,所以反应不过来,顺势跌到了一个温暖的怀里。太暖和了,她都不想离开。
然后她的羽绒服帽子被掀开了。一阵冷风吹过,她的头发被吹到了脸上。她仰起头,透过头发的间隙去望对方的眼睛。
开始时,那双眼睛很温暖的,可是转瞬之间,已然冷漠。
他扶正她,客气地解释着,“抱歉,认错人了。你俩的衣服一样。”
她点头,拨了拨头发,重新盖上帽子,拉紧围巾,继续向目的地走去。
许惠橙在寒风中站了半个小时,她想堆笑脸去招呼客人,可是冰冷的脸颊根本扯不动。她试图把帽子摘掉,把羽绒服的拉链解开,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土鳖。结果却是,她还是选择了土鳖。
这个地方,是心照不宣的服务区,在路口驻留的男人,大部分都是有需要的。
许惠橙只好祈祷着,等别的姐妹们都有生意了,再来的就是她的了。可是今天这大寒天气,都没几个客人出现。
有几个女人在那抱怨天气,抱怨社会。
许惠橙听得心里一阵悲苦。她每个月的日子快来了,如果这几天不找到客人去会所消费,她会挨打。
她张望着四周,这边聚集的女人,她都比不过。她想着还是离远点,也许能遇到个不挑食的急-色-鬼。
她沿着原路走回去,遇到落单的男人她就上前勾搭。一个都没成,反而被一个男人粗口咒骂。
她无动于衷.她就是个女表子,他没有骂错。
许惠橙倚着街边的路灯柱,望了眼昏暗的夜空。她以后,肯定不能上天堂吧。
可是她想上天堂呐。
她突然没了接客的心情,更有种万念俱灰的辛酸。她想回家了。
她把帽子扯得更下,几乎要挡住视线,就这么低着头朝公寓楼走去。
这栋公寓楼都是复式户型,一房到三房不等,租户有三成是许惠橙这样职业的。甚至于,有好些是和她同一个会所的。
那个会所,是个还算大型的场馆,里面有固定的服务人员。而许惠橙这种,则属于半固定。她借会所的场地接生意,只要保证了每个月的消费额,她就可以自己出去外面接单子。
乍一看,似乎是半固定人员的机会更多。其实,外接的单子,廉价得很,有时候十单生意赚的都不如会所里一个富商给的小费。
许惠橙开门,关门,然后在客厅的矮床上坐下。
这套复式是个一房一厅的户型,首层是客厅,二层是一间房。
许惠橙为了方便做生意,在客厅也放了张床。久而久之,二楼就成了她的小天地。
她发呆了一会儿,才慢慢起身,去开暖气。
她最近有肥胖的趋势,就不敢多吃,经常空腹一晚上。她今天下午吃了些糕点,一直饿到现在。这会儿实在撑不住了。
她等身子暖和了后,就去厨房下了碗面。
要样貌没样貌,要身材没身材,都不知道还能在这行撑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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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惠橙寻找了几天,还是没有领到客人进会所。她把保护费付给了妈咪,战战兢兢的。
妈咪冷哼一声,“你这阵子都没带过客人来这玩,酒水的消费一个进账的都没有。这事我现在还没和武哥通报,要是他问起,有你好受的。”
提起武哥,许惠橙心都颤,她慌乱不已。“妈咪,你先别,我今晚一定去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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