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热。绍宣帝眸色清冷,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从衣袖内掏出一只未曾绣完的护身符。
上面一针一线缝制的手法均是幼稚,明显是刚刚学会刺绣的女子所为。
嗅着鼻翼间传来的淡淡的龙涎香气息,他拇指轻抚上护身符背后的龙字,唇边隐隐带出些笑意。与父皇相比,他选女人的眼光,可要好得多。
罢了,既然有心要压制皇后,今日便先去昭阳宫看看,明日再过去秀玉宫。孩子的事,虽然知道急不得,可仍需要两个人在一起多多努力才是。
……
昭阳宫内皇后得到皇上晚上要来的消息,心中不由得兴奋了半晌,她一身轻薄的宫装,早室内转着圈走了几步,回头道:“金枝,你说的这方子可真有用?”
“自当是有用的,主子,咱们的人已经在宫外试验过了,完全可行。”金枝皱了皱眉,“不过,这方子最大的坏处便是用后身体虚弱的厉害,恐怕是随便一点刺激性的东西都沾不得,倘若主子当真用了这方子,须得每日进补,不然生产的时候极有可能会难产。”
听了金枝的话,皇后并没有犹豫,她点点头,“这事本宫清楚,只要能怀上孩子,本宫就什么都不怕了。”
上次去看小产的静妃之时,静妃的那句话依然回荡在耳际。
——“而不像是宫里的其他女人,恐怕日后永远也不能怀上皇上的孩子了,您说是吧,皇后姐姐。”
这句话当时她听来颇为刺耳,可是仔细一想,莫不是静妃发现了什么?难道当时自己小产的时候不能怀孕的消息真的走漏了?
这些未知的情况都使得她现在如履薄冰,她急需要一个孩子,一个能为自己正名的孩子来巩固地位,否则若是高狩的臣子们知道他们的帝后不能生育,迎来的绝不会是同情,而是无情的批判。
皇后全身瑟缩了一下,毫不犹豫的转身道:“金枝,这方子本宫用了,快叫他们将药端过来,一会儿皇上就要过来了。”
“是,主子。”金枝行了一礼,匆匆的走出去,皇后沉默着坐下,即使是舍了健康,也得吧孩子生下来,在此之前,必须把所有的威胁都清理干净才是。
大皇子受了伤,肖淑妃自然要花精力照料,这个不作考虑。
静妃……刚失了孩子,恐怕一时半会也不会有所行动;至于容妃,大大咧咧,脑子却是个笨的,只要自己略施小计就能让她禁闭在自己宫殿中,足不能出户。最后一个娴妃,平日里见着不是个多事的,不过后宫里的女人哪有手里干净的,娴妃不得不防。
皇后心思急转,不出一刻便将宫里的势力思量个差不多,位分高些的考虑了一遍,这才安下心来。
“主子,药来了。”金枝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药走了进来,空气中飘散着一股难闻的气味,有些像是胶的味道,腻人的令人难受。
皇后捏着鼻子咽下整整一碗汤药,连忙从身旁拿了蜜饯填进嘴里,这才将方才的作呕感堪堪咽到嗓子里,她抚了抚胸口,眼中精光一闪,这下子万事俱备……
只欠东风了。
“皇上驾到!”
绍宣帝到昭阳宫的时候,宫里已经灯火通明,皇后已然坐在床沿上,连打了三个哈欠,她晃了晃神,步出内室跪倒在年轻帝王的身侧。
“静妃的事处理的如何?”
“臣妾已有不少头绪,只要细细寻来便可查明真相。”皇后低下头。
“虽然膳食没有问题,可静妃还是在晚宴上出了事,皇后你难辞其咎。”
“臣妾知罪,愿接受任何处罚。”皇后今晚出乎意料的奇怪,倘若放在寻常,必定是要与他依理争上一争的,今日竟然肯乖乖领罚?
“那朕便罚你礼佛两个月,为静妃肚子里的孩子超度。”绍宣帝淡淡道。
“是。”
皇后与往常一样同样是略施淡妆,唇色描的红红的,灯光下倒是分外娇羞。
绍宣帝冷眼瞧着,原先便觉得皇后的表情颇为不协调,却不知道为何,只是近来时常与宴良仪相处才知道……女人的娇羞通常是贯穿整个身体的,绝不仅仅是一张脸上的动作。比如宴良仪,平日里便是颇多小女人姿态,其娇羞的时候甚至能让人觉得全身都在颤动,手中抱着她还能感觉那暖暖的身子,诱人遐思,心道衣服底下的皮肤是多么粉红晶莹。
“皇上,今晚留下来吧。”皇后挥散了宫殿中的宫女内侍,亲手为绍宣帝脱下外衣,娇红的脸流光婉转,“皇上已经许久没来看过臣妾了,臣妾前些日子又梦见了那个三个月大的孩子……”
绍宣帝的眸色微微一动,孩子……或许他和宴良仪的孩子……
眼前有些恍惚,宴良仪怎么突然出现在眼前,那样娇媚的眉眼,当真是令他移不开眼,绍宣帝走上前去,一把握住宴良仪的双手,只觉得掌心的触感有些不同,他晃了晃神,再定睛一看,依然是宴良仪。
“你怎么在此?”绍宣帝温柔一笑,“莫不是朕今日没去看你,你倒是自个儿跑来寻朕了?”
皇后呼吸有些急促,心中隐隐刺痛,皇上心底……果真是有人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皇上笑得这么温柔,仿佛在他面前的是他将要执手一生的人。
皇后忍住心中喷涌的情绪,微微一笑,“难道皇上不喜欢么?那臣妾就不来了。”说吧,转身要走。
绍宣帝没听出那句“臣妾”来,只听得句子里的意思,慌得扯住宴良仪的腰,“乖,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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