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神仙般的隐居日子居然是跟这只傲娇一起度过的,人生啊你何其荒谬啊。
“每天和我在一起你都不觉得烦么?”窝窝抚额问道。
“你已经看腻了我的脸么?”叶修在前幽幽叹道。
“没有没有,你的脸还是能看的。”窝窝连忙安慰,以免他傲娇的性子发作又发疯,“我只是觉得跟我在一起挺委屈你的,你以前是多么活泼好动的人啊,怎么能跟我在一起混吃等死呢?”
“我现在也很活泼好动啊……”叶修回过头,诡异的笑着。
这天晚上,他便吃饭睡觉打方逸。
被打的和西瓜似的方逸狠狠的瞪着窝窝,幽怨道:“他都已经一年不打我了,肯定是你在背地里唆使的!”
窝窝闻言,一阵神游:“已经一年了么……”
“废话!”方逸愤怒的指着地上几个娃,“孩子都会跑了,不是一年你以为一个月啊!”
“哎,每天被抓去跳崖,来来回回都死了好几回了,真个忘记了人间岁月。”窝窝幽幽叹息。
一年之期已到,不久,吴字黑旗的大船上了岸。
“我哥哥呢?”窝窝向来人问道。一旁,春花妈也殷殷看着对方。
她们与吴应熊有一年之约。
按照历史来看,吴应熊是死定了。春花妈虽然和吴三桂不对头,但是于吴应熊却有母子之情,于是修书一封,劝吴三桂让吴应熊炸死逃难,也好保住吴家一点骨血,不然吴应熊定会于在京为质期间被皇帝绞死。
窝窝并不想让那个人死,也许是因为对方身体里流着同样的骨血,也许是因为他一直待她很好,又也许是因为春花妈一直把他当亲生儿子看,所以一年为约,一年后,无论生死,当回到此处来……这个约定原本就有些耍心机,若是死了,是无论如何也回不来的吧,她就是固执的想让他应承一个好。
结果他们果然是兄妹,他也一样狡猾。
一个骨灰罐送到她手里,来人扣着黑色披风,低声诉道:“将军战死沙场。”
窝窝缓缓接过,默然无语。
黑披风迟疑了一下,说:“建宁王爷可在?”
叶修冷哼一声,抬了抬下巴:“何事?”
一封信递到了他身前。
叶修开了信,几乎是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然后烦躁的将信一捏:“……一通废话。”
船上的将士顿时剑拔弩张,黑披风冷冷的说:“请王爷收回前言,莫要侮辱我家皇子。”
斯时,吴三桂叛乱,于衡州称帝,建国号周,改元“昭武”,故而这群吴将称吴应熊为皇子。
“什么废话,说来听听吧。”窝窝捧着骨灰罐,对叶修说,也算是止了一场干戈。
“他就是不说,我也会好好照顾你的!”叶修狠狠的甩了一句,看窝窝愣愣看着,干脆冷哼一声,将手里的纸团丢给她。
窝窝将那揉成一团的纸团缓缓舒开,略显凌乱的字体,第一句便是“此信出自我手,入得你眼,切莫再让人知,尤其是我妹妹。”
……哥哥你死不瞑目,他完全无视你……
细细的往下看,渐渐可以看到一片血战杀伐。这信,想必是吴应熊写的最后一封信,仓促之间挥就,甚至来不及写完。更谈不上什么逻辑什么文采,只是十分简单的几句,拼命将来不及说的东西写下来。
比如……照顾好我妹妹。
比如……如果今天我能活下来,用不着你照顾,你这厮配不上我妹妹。
比如……找个机会把我的骨灰撒了,别让她总看见,别让她总惦记。
比如……如果她不是我妹妹……我……绝不会……
绝不会放手?于是绝不会赴死么?
这未完的话,叫窝窝心疼。她和娘都说了多少遍了,留在这里,哪怕要走,等叛乱平了再走,吴家要亡,他犯不着多赔上这条命。就算他是大将军,可他只怕也是吴家最后的骨血啊,为什么一定要死呢?
男人的大义实在是太复杂了,像她这种无论如何都要苟且偷生的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明白的。
都一样,十八哥也好,洪龙也罢,如今哥哥也一样,大家都松开她的手,离她而去了。
“……别哭。”叶修低声道,一只手按在信上,挡住了她的目光,尔后粗鲁的握住她的手,将那信蹂躏在二人指尖,“不是早就知道会这样了么……别哭……”
因为提前预见,便能不伤心么?
窝窝愣愣的看着二人纠缠的手指。
她觉得,她已经看到了结局。
可是那在风中苍白凋零的信,却似乎在悲哀,在讥笑……松开手的人,并不是我。
海风萧萧何寂寥。她终于想起来了,一直以来,并不是他们先松开手,而是她一直不肯伸出手,是她一直站在悬崖一角,独善其身,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坠落悬崖。
“我没哭,我只是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窝窝看向叶修,皱起眉头道,“……你该怎么办好?”
叶修楞了一下,有些温柔有些不信的看着她,不语。
“喜欢我的人都死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别喜欢我呢。”窝窝愣愣的看着他说,“像方逸那样多好,虽然被你打,但是活的还挺滋润,那天离了我,他也能一个人独活,而且肯定活的更高兴。”
叶修静静的听着,难得的安静。
“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以前我总是哀怨,我这么好,怎么没人喜欢我呢?现在我更烦,喜欢我有错么,怎么都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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