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铺张,我想,相思的嫁妆比照和真县主出嫁的嫁妆准备,嬷嬷以为如何?”
和真县主是静端公主的女儿,出嫁时十里红妆可是羡煞了人。相思以郝嬷嬷义女的身份能这样置办嫁妆,外头人就算再怎么嚼舌根也嚼不到阿雾这个嫂嫂头上了。
郝嬷嬷没想到阿雾会如此大方,“会不会太多了些,相思哪里能和和真县主比?”和真公主的嫁妆那可是三万两银子。
阿雾心里叹息,郝嬷嬷倒是一心为相思考虑,“嬷嬷说的是,白家是书香门第,不重媳妇的嫁妆,不过女儿家嫁出去,嫁妆丰厚才挺得起腰板说话,我瞧着,嫁妆还是只做三十二抬,别的咱们用银票给她压箱底,岂不两便?”
白家是书香门第,可不愿意别人在别后指点说他们是为了王爷义妹的嫁妆才去高攀的。阿雾这样一说,郝嬷嬷就再没有不满意的了。私底下郝嬷嬷不得不承认,这位王妃气度端雅、做派大方,说话有时候刻薄了些,但心地实在不坏。
到晚上楚懋回玉澜堂用饭,阿雾把今日郝嬷嬷问相思嫁妆的事儿告诉了他,他只道:“一切你安排了就是,若是不够,你便从庄子上的收益里拿就是。”
说起庄子,阿雾又想起了自己京郊那一个用来种菜的温泉庄子,当时是为了和郝嬷嬷打擂台,也为了自己的小厨房准备的,不过如今郝嬷嬷被架空,花妈妈对玉澜堂又奉承得紧,那些菜倒是用不着了,便寻思着该种些什么新鲜的来吃吃。
阿雾想着想着,便不由自主地说给了楚懋听,“殿下替我拿拿主意吧。”
楚懋自然知道阿雾不缺那几个钱,“既然是温泉庄子,寻些工匠搭个温棚,种些瓜果,再养些温水鱼,到冬天吃个新奇也好。”
“殿下说得容易,那种什么瓜什么果,又养什么鱼呢,我可是一头雾水,也没个可用的趁手的人。”楚懋说的这些,阿雾何尝没想过。
“吴翰永手头有几个精通农事的,你找他派个人去你庄子上看看,若用得上,你留下就是了。”楚懋道。
阿雾笑着谢了楚懋,又道:“过两日我准备去北大街逛逛,想给相思打一套首饰添装,五月里头我大哥也要娶嫂子了,我想着给新嫂子也打一套。”
楚懋不仅耐心地听了阿雾说的这些琐碎之事,还道:“听说宝生堂的首饰不错,后日我陪你去吧,上回应了要带你去聚芳园吃一回的,正好一趟去了。”
阿雾一听“聚芳园”三个字眼睛都亮了,她还以为楚懋忘记了哩,“这么急,那聚芳园订得到座儿吗?”
楚懋笑道:“祈王妃要去吃,那是他们荣幸,怎么能没有座儿,变也得变一个出来。”
阿雾笑着啐了楚懋一声。这要是在几个月前,她简直是想也不敢想能同楚懋这样闲话家常的。只如今楚懋便是再忙,每日也回来陪她用晚饭,两个人相处的时日久了,说话也就随意了许多,连阿雾自己都觉得他们有点儿像一对夫妻了。
到后日阿雾穿了一袭荼白绣粉桃花织金软罗襦裙,楚懋亲手帮她戴了白纱幂蓠,两个人一同登车去了北大街。
宝生堂的艾掌柜的一看二人打扮,就知道是贵客,特别是楚懋,白玉冠、织金袍,一身的尊贵儒雅,风神秀异,如明珠在侧,朗然照人。这样容貌的男子就是女子见了都自愧不如,真不知何人能配。
直到阿雾微微掀开幂蓠上的白纱,艾掌柜在楚懋威慑的眼神里多看一眼都不敢地赶紧垂下了头,心头只道,好一对神仙眷侣。
艾掌柜赶紧命人上茶,又抬了几案到二人跟前,上头摆着宝生堂最昂贵和最有特色的首饰,另有两本花样册子奉上。
阿雾淡淡地扫了一眼几案上的首饰,就翻起了册子,拿捏不定时,便探过身去问楚懋,楚懋给的意见十分中肯,毫无敷衍,这让阿雾颇为满意。她在宝生堂订了一套金嵌宝石头面,和一套金嵌玉头面。
出了宝生堂,阿雾本不打算再看,倒是楚懋道:“难得出来一趟,你不多看几家,不给自己选两套么?”
阿雾身为女子,本来就喜欢衣服、首饰,难得出来逛街,心里自然是喜欢多逛逛的,她本来也是这样打算的,如果不是楚懋非要跟来的话,不过如今听楚懋这样说,她自然喜道:“好啊,就怕殿下嫌我烦。”
两人接下来又去了几家首饰铺子,店家捧来的首饰和花样子,都是楚懋在替阿雾仔细挑选,还真别说,祈王殿下配出来的,阿雾便是想挑刺都挑不出。一趟下来,就花了两、三千两银子,花得阿雾都有些手发抖了,祈王殿下却还一脸的意犹未尽。
去聚芳园的时候,路过东大街的成衣铺子和布庄时,楚懋还带着阿雾去挑了衣裳。
千金坊的衣裳一件千金,等闲人连进门都不敢进的。饶是见惯了纨绔阔少的春三娘都忍不住眉开眼笑地道:“我春三娘开这么多年的店可从没见过比林四爷更疼娘子的了,出手阔绰的我可见多了,但从没见过亲自给娘子挑颜色、款式,还搭配得这么好的。那些男人啊,就算是挑,那都是敷衍了事,娘子可真是有福气啊。”春三娘虽然是跟阿雾在说话,可声音大得楚懋在一边儿也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春三娘经营千金方七、八年了,早已经炼得一双火眼金睛,还有一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不过这回倒没说鬼话,不过显然那位林四爷很喜欢听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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