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洗,就是洗了也会留下浅浅淡淡的印子,虽然不细看不会察觉,但阿雾可是完美主义者。
“四姐姐你这是做什么?”阿雾急道,她可就四条裙子呐,有一条还是特地留着今后出府做客穿的,平日里也就三条换洗,每一件都珍惜得不得了。
荣四的脸色挂着得意的笑容,“对不起啊,六妹妹,我一时手滑……”
一时手滑,这个解释阿雾可不接受,荣四明摆着就是故意的。
这些时日,荣四总蛇蛇蝎蝎地挑事儿,阿雾摆明不理她,想不到如今越发得寸进尺了。
阿雾就不明白了,荣四这人脑子是怎么长的,别说她们是一家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荣三爷得了势,今后只有荣四的好处没她的坏处,她怎么就这般不高兴了。
☆、热闹闹鬼哭狼嚎
阿雾从小长大的环境里教的是,要将一切可以增加自己政治资本的人物都要笼络在手里,所以若今日她和荣四对换位置,她只会为荣四叫好,诚心与她交好,甚至不惜顺势讨好她。尤其彼此还是一家人,荣辱与共,她希望家里的每个人都好,毕竟独臂难支,独木难成林。
阿雾并不以为荣府一个荣吉昌中了进士就能有多大改变,重要的还是要一家子彼此帮扶,若荣府有人惹祸,外人看到的是整个荣府,而不会是他个人,所以阿雾并不希望有人拖后腿。
但荣四,甚至是荣二爷和荣大爷都不一定这么想。
以荣四来说,她是典型的见不得身边人好的性子。京城那么多贵女,身份、容貌、脑子比她好的多的是,也没见她去使绊子,见着别人时也不见有多不喜欢,可偏偏到了她自家的姊妹身上,别人的优点变都成了让她看不惯的缺点。
也不知这是不是就叫远香近臭。
而像荣四这种无法容忍身边人比她好的人其实并不少。
人都有痛脚,如今新裙子就是阿雾的痛脚,看着那刺眼的墨迹,阿雾气得眼发晕,康宁郡主可没受过这种闲气。被人欺负了,还不能手可不是阿雾能忍受的。
阿雾往身边的紫扇看了看,这丫头在自个儿院子里横得不得了,出来了跟小白兔似的,只会红眼睛,看来是指望不上她站出来维护自己了。要换了上辈子,她身边的四个丫头早出来教训荣四了。
阿雾想了想,觉得这气儿气不顺,再说了以后只有荣四求自己的地儿,没有她求荣四的地儿,犯不着怕她,阿雾多少还存着点儿仗势欺人之意,仗的是荣三爷今后的势。
所以阿雾很干脆的将自己磨好的墨汁浇在了荣四身上。
这下可点燃了炮仗。
荣四什么人啊,兰姨娘的女儿,兰姨娘当初受宠时那泼辣劲儿,府里的老人至今还记得呐。
荣四跳起来就拉扯阿雾,“你居然敢泼我墨汁?”
阿雾是“斯文人”,哪里想得到荣四居然会拉扯自己,她忙忙后退,嘴里却不饶人,“那也是你先弄脏了我的裙子。”
“我都说不是故意的了。”荣四的手已经挠上阿雾了。
阿雾脸上挨了一抓,疼得叫唤,心里也犯了横,脚下被桌子挡着,再退不了,阿雾从重生开始就一直有憋着一股儿气,从没顺过,所以索性一股脑儿借着这机会发泄了。
于是什么贞静柔顺、娴淑端庄的贵女之训都抛诸脑后,双手一举,回挠了荣四一抓。
女孩子打架毫无章法,毫无看头,奔着对方的头发和脸就去了,弄得跟杀父仇人一般,手脚并用,又挠又踢,又咬又扯。
荣四仗着比阿雾年岁大,身材高,让阿雾吃了不小的亏,阿雾则是越战越勇,她这些时日每日练那天竺来的养身法,腰肢柔韧、动作敏捷,虽然没打过架,但跟着荣四现学现卖,很快就能躲过荣四的狠招,回她一招半爪,谁也没落着好。
被人尖叫着拉开的时候,两个人脸上都挂了彩,阿雾的袖子也被从肩膀处给扯裂了,荣四也没好多少,衣襟都开了半截。
“好了好了,我说你们两个,瞧瞧都什么样子,弄得跟个疯婆子似的,哪里还有姑娘的样子。”荣五在一旁开口将脸红得像斗鸡一样的两个人都给呛住了。
荣四直接回了一句,“你少出声,这会儿装什么好人,先干嘛去了。”
荣五被荣四呛得脸色一变,尴尬得不知如何再说。
荣四这会儿恢复了些理智,有些懊恼怎么就把心里话给说了,但一时抹不下面子来给荣五道歉,就这么僵着。
阿雾这会儿若是清醒的,一定会对荣四另眼相看了,这姑娘还算直楞,人虽然讨人厌了点儿,但不会让人太过防备,阿雾也不是真生她的气,只是一时激愤而已。
荣五这个人阿雾早知道是这样的。所谓的京城双姝,就一个字,装。装贤德、装淑贞、装才女。因此,若真要在矮子里面拔高个儿,阿雾平日里更愿意接近荣四些。
可是阿雾这会儿面相痴呆,跟受了莫大惊吓一般,吓得紫扇急慌慌地拉了个才总角的小丫头,让去禀报崔氏。
阿雾痴痴呆呆地任紫扇检查着有没有伤着哪儿。她心里只被一个念头给魔怔住了,打架了,她居然打架了,而且仅仅是为了一条裙子而已,如今她跟书里那些个市井泼妇又有什么区别。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是不是在这安国公府待久了,已经从非梧桐不栖的凤凰堕落成了麻雀?或者说,她内心深处其实一直住着个粗鄙之人?
这两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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