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静想不通。
腿有什么问题?
卓文静思考的时间是短暂的,那边孟穆清说了“亥时”两个字后却沉默了,他有点迟疑,似乎有什么不能确定,目光无意中扫过唐非,视线定格在他缠绕着绷带实则完好无损的左手手臂上,眉头一皱,神色确定下来:“还有一件事很奇怪,相信并不是我弄错了。死者的双腿不是第一次被截断,尽管很少,但他两腿靠近腿骨的地方有些筋肉在活着的时候就已经腐坏了。”
这就说得过去了,一定是那双腿有什么问题,凶手不想让人发现。
曹先当即吩咐下去,除了段小花的狗,林茂英的断腿也一定要找到。
该收集的证据都收集了,这里的事情也就暂时告一段落,申时一刻,一切准备妥当,除了部分衙役仍需留下搜寻狗和断腿,其他人终于能够启程回城。
段小花毕竟刚刚流产,不能骑马更不能走路。
除了孟穆清来的时候是乘马车的,剩下的人当中还有马车可以坐的就只有卓文静一行人了。人家孟穆清都是有妻子的人了,这么一个清贵的世家公子,哪里能让他把车让给一个刚流产的未婚姑娘,所以卓文静一开始就让人直接把段小花抬她车里,唐非和不明则被孟穆清邀请到他的车内,其他人骑马。
段小花睡着了,卓文静也不用担心她跟自己闹起来。
道路泥泞,队伍的行进的速度拉慢了许多,卓文静的身体随着马车的晃动而摇晃,眼睛始终盯着段小花,看着她气血红润的脸色内心疑惑不已,这是一个刚刚流产的女孩子会有的脸色吗?未免恢复太快了。
又一次的颠簸中,一个瓶子咕噜噜的从段小花身上滚了出来。
瓶身精致小巧,瓶塞扎着红色的绸布,白底蓝花精美瓷器,颜色均匀细腻,质地上乘,与一身粗布衣裳的不入。
卓文静捡起瓶子,犹豫了一下,到底没私自打开。
到了京兆府段小花会被软禁起来,身上的东西也会被收走,那时候自然有人会仔细检查这个瓶子还有里面装着的东西。
卓文静拿着瓶子在段小花身体上空移动,犹豫到底该把瓶子塞她衣襟的内袋里还是别的地方,这瓶子小是小,贴身放着肯定硌人的吧?这玩意儿到底是从哪里掉出来的?
她勾着段小花的衣领,正要把瓶子塞进去,睡梦中的段小花似乎有所感应,突然伸手抓住胸前的衣服,卓文静还当她醒了手连忙缩回去。
段小花脸上的神色透着不安和烦躁,衣领被她自己抓开了一些,露出胸部一小片起伏的部位,卓文静的目光定格在她半开的衣襟中间,眯着眼睛看了片刻,缓缓的伸出手,极小心的掀开她的衣服往胸部偏左看了一眼。
她心脏的位置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卓文静见过各种各样的伤疤,所以她知道这道伤痕是被利刃割开最后又用针线缝上愈合后形成的。
卓文静皱着眉,又小心的把段小花的衣襟理好,看段小花似乎要醒来的模样,便从车厢内出去坐在驾车的寇平旁边。
不明哈哈哈哈的笑声从孟穆清的车上传出来,卓文静就纳闷儿了:“这小胖子真是跟谁都不见外。”
“那是。”寇师父点点头,与有荣焉的表情,语气轻描淡写,“毕竟是我教出来的。”
“你揍他们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卓文静耿直的揭露了真相,“明明都是‘老子怎么会有你们这么蠢的徒弟’还有‘你们弱的连我三岁的小侄女都打不过简直是饭桶不对饭桶都比你们强’等等的咆哮,身体上的折磨配合言语上的侮辱,涉及了各种人身攻击和精神攻击,他们还试图给我爹告状来着,结果是又被你痛扁了一顿,不过你也被……”
京兆府那些当差的都围过来八卦:“被什么?”
寇平怒道:“滚滚滚!滚一边去!”这他妈的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黑历史说它干啥!他尽量心平气和的为自己辩解,“我现在不这样了大小姐,我努力当一个慈爱和善的好师父。”
“对,比如说督促他们跑圈锻炼,挂着玉米串蹲马步,给你按摩捶背跑腿买酒什么的。”
寇平:“……”
你敢不敢摸着良心说你不是为唐非那小子打抱不平来的?
马车内的段小花如卓文静所想已经醒了过来,她听着马车外说笑的声音,手放在平坦的腹部,用力的咬着下唇,神色阴暗,她想起自己即将面对的命运,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慌和惊惧,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右手无意识的按在心脏的位置,不断告诉自己会没事的,另外一只手在身上摸索着,然而无论她怎么找都找不到想要的东西,马车上也没有,她表情越来越焦躁:药呢?!
她猛地坐起来,手正要推开车门,又迟疑的顿住了,那个人告诉过她不能让别人知道,不能给他添麻烦。
段小花挣扎许久,最终没有惊动车外的人,抱着手臂缩到了角落里,一脸茫然和混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曹先带着林茂英的尸体先走一步,而卓文静他们走的更慢一些,接近酉初才回到城内。进城之后孟穆清就与他们分开了,唐非和不明从车子上下来,表情愉快的和孟穆清告别,孟穆清竟然还叮嘱他们早点回家,对寇平和卓文静颔首致意,随后离去。
车子没地方坐,卓文静跳下车让寇平先押送段小花回京兆府,自己和唐非不明两个走路回去。
太阳晒了一整天,大街的地面大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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