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销售模范等等,一顶顶的大高帽扣在我的头上,兴奋得让我晕头转向。省指挥部招开的表彰大会我就去了两次,领了两个鼓胀的大红包,作了六个小时的报告。市公司就不用说了,三天一小会,五天一大会,我成了郑总经理,谭部长,曹片长腰里揣着的腰牌,随时用,随时拿出来。
给我的荣誉并未到此而止,郑总经理认为,以我的能力屈居一隅,实属浪费人才,应该给我更广阔的空间,让我大展拳脚。自从我开始晕头转向那天起,就以为,如一汪浅潭的小小陵阳,再也容不下我这条羽翼已丰的蛟龙了。所以,郑总做出的这个决策,是我工作这么久以来,唯一次对领导的决策表示完全赞同,毫无异议的决策!
明天,公司派接替我的新任执行就要来了,我马上要走了,忽然发现自己对一直厌恶的陵阳有了感情,就仿佛娶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老婆,过的时间长了,要离开了,还有几分舍不得。
我很想去看看魏燕。我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她了,自从我搬家以后。我一直在为我没有时间去感谢她送我的那半袋大枣感到惭愧,更为自己曾怀疑她而感到内疚。
我走出办事处,纯洁的雪花随着轻微的朔风无声地从空中飘落下来,在地上细致而均匀地铺了一层,白皑皑地,刷净了黄昏的夜。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长大后,我感觉冬季里下雪越来越少,而且每次下的越来越小,冬天也越来越不像冬天了。
虽然不像冬天,可是从温暖的屋子里刚出来,还是感觉很冷。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像避寒的鸭子一样,缩了缩脖子,不忍心却又不得不踏着洁白无瑕的积雪,向魏燕住的方向走。
这是我得到荣誉后第一次表现出冷静。是因为淡淡的离伤渐渐地熄灭了太久的亢奋,让飘飘然的本性又回来了,回到了我的身上。
这段距离不是很长,可今夜我却觉得很遥远。我踏着人行道上一直向前延伸没有尽头的积雪,想马上见到魏燕,告诉她我要走了,这次搬家会很远——离开这个县城。脑子里想象着魏燕会是什么反映,惊愕?伤感?眨着大眼睛为我的离去伤心地哭泣像曹斌离开时那样?
呸!好恶心!我怎么会想到他?!让我不禁又想起了不愿再记起的那一幕,使情绪饱满而迫切的心冷了半截。
最终留给我的是无法释怀的遗憾。
在门口迎接我的不是魏燕,是从门缝里挤出来的那颗熟悉而苍老的脑袋。老太太一点都不懂得委婉,直截了当地告诉我,魏燕在上月份回老家里。我问她为什么回老家,她言简意赅地说,“她们家里给她说了个对像,让她回去结婚。”然后,便像受不住冷的老鳖一样,把苍老的脑袋缩了回去,关闭了那条我本想进去证实一下她说的话的门缝。
我失落地看着关闭的门,伫立很久,呆呆地想着老太太的话:“她家里给她说了个对像,回去结婚。”同谁呢?怎么会这么快呢!她才多大?十八九岁啊!我的心情变得非常沉重,好像眼看到身边一个自由的生命忽然被禁锢甚至窒息了,心在为它悲叹。
我终还只是为自己无法释怀的遗憾,和为魏燕过早的失去自己独立的人生而哀叹了一声,转身欲向回走,映入眼帘的一幕,又让我愕然呆住。
不远处,路灯旁,白雪地上,一个孤独倩影孑然无声地伫立在清冷的长街上,正凝眸注视着我。她见我回头,没有动。
“你怎么会在这儿?”我颇感意外地问。
冯晓静沉默着,没有说话。在她身上永远散发着朝气、活泼和带点不羁的性子好像也被这冰冷的夜凝固了,脸上浮现出少有的凝重和凄伤。
“我没想到你会来找魏燕。”沉默了很久,她忽然语带伤感地说。
“上次我误会了她,想给她说声对不起,也算临走时,告个别。没想到她已经回老家了。”我语气平淡而遗憾地说罢,又问,“这巧,你怎么也在这儿?”
“不是巧,”冯晓静语含忧怨凝重地说,“我一直在后面跟着你来的。”
“你跟着我?!”我吃了一惊,这一路,我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你为什么跟着我?不回家!”
“我不是有意的。”冯晓静淡淡地说,本无意作更多的解释,却又不得不叙述这个过程,“其实我一直在办事处的楼下,想约你出来……”她声音很轻,语气很沉重。
“那为什么不叫我?”我奇怪。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叫,可心一直在跳,不敢叫。所以,在犹豫。”她坦白地说。
我们在一起工作了这么长时间,彼此相约非止一次,她从来没有如此犹豫、扭捏过,这不符合她的个性,让我似乎知道了她要说的话。我看着她,沉默不语,脑海里一片茫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甚至连自己此时的心理也弄不懂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细微地吸气声,在这静谧的雪夜里显得很清晰,我听得十分清楚。她稳定了一下荡漾起伏着的情绪,缓缓地又接着说,“正犹豫,就你出来了,想叫你,又好奇,所以,便跟了来。没想到你会来找她。”说到最后,她显得很失落很伤感。
听她的语气,我知道她对我来找魏燕的解释并不满意,甚至不相信,但我也不想再作深入剖析,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我望着她,问:“你想对我说什么?”
“你明天就要走了。临走我想对你说句……一直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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