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我去什么地方?请我看什么?”我一点儿也不急。
“去了你就知道了!”谭玉健激动地说罢,抄起桌上的啤酒瓶,也不让我,便仰起水牛脖子,把酒瓶口住嘴里一c,“咚咚咚”地灌了个底儿朝天,大口喘息几下,放下空酒瓶,又拿起还未打开的一瓶放到嘴边,像野狗啃硬骨头一样用牙咬开,才撩起大眼皮极不满意地看我一眼又接着说,“但我还是得把今天的话说明白。郑熠阳把你放到市区的初衷的确是想好好栽培你,把你培养成他的骨干。可你小子混蛋,不识时务,上去就翻他的老账,揭李浩的事儿!你以为刘义宽光会吃饭不想给李浩转正?那是因为他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才一直装算装着!你的表现呢?嘿,领导一心栽培你,你却让领导伤心,不整你整谁?他正愁没由头整你呢,你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跑肚拉稀给他创造了机会!”谭玉健毫不留情地对我连挖苦再讽刺,使我愕然呆住。
谭玉健见状,知道这番话对我起了作用,顿了一顿又冷冷地警告,“小子,别以为自己长着俩眼睛在公司混了两天儿就都看清楚了,你还嫩多着呢!”说罢,他摆出了一副很少在我面前摆出的老资格。但我一点儿也觉得这是他在我面前炫耀,实事上他的确有这样的老资格。
我沉默不语,刚轻松些的心情又变沉重。谭玉健拿起啤酒瓶子向我扬了扬,示意我喝酒。我端起酒杯,一口喝干,顺手拿起白酒瓶往杯子里倒酒。谭玉健喝了一大口啤酒,把酒瓶放在桌上,一筷子夹了半盘子菜塞到嘴里,腮帮子一鼓一鼓地用力咀嚼着又翻眼皮看我,语音含混地由训斥讥讽改成了口气温和地劝慰,“你还真别为同那妞儿去居龙峪玩儿的事儿后悔,就是没有这儿事还有那事儿,想整你迟早会有事儿,欲加其罪,何患无词吗。更别太在乎这点儿处分,挺挺就过去了,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这话有理,想成材就得受点磨难。哥哥我曾受的委屈比你这大得多呢!”
我俩喝了多长时间我不知道,反正我那瓶白酒见了底儿。酒馆老板实在熬不住了,进来告诉我们该打烊了。我又喝得酩酊大醉,几乎站不住脚,跟前谭玉健身后踉踉跄跄地走出酒馆,到了街上。街上的路灯已熄,除了酒馆门前的昏黄灯光四周一片漆黑。谭玉健要送我回去,我坚决不肯,告诉他我这个样子自己回宿舍已经不是一次,保准走不错家门。谭玉健只好叫了一辆出租车,吩咐司机送我,并提前给了他车费。我理也不理,歪在座椅上,晕晕乎乎,似睡非睡。
司机唤醒我,告诉我到了地方。我醒来,推开门下了车,在漆黑一片中踉踉跄跄,歪歪斜斜沿着楼的墙壁向前走。经过车的颠簸后,走了没有一段路我便觉着酒劲儿上来,胃里未消化掉的食物开始翻腾着向喉头涌,很难受。我仍向前走,等待着它喷出口。估摸着快走到单元楼道了,正想拐弯,身子忽然撞在了什么东西上,积在胃里的那点儿正想涌出来的东西借机一下子冲上来。我听到一阵刺耳的警笛声,感觉有辆警车向我开来,接着灯光耀目,比在黑暗中更让我看不清东西。我什么也顾不得了,要命的呕吐,让我直不起身子。迷糊痛苦中,我似乎感觉到车上有人下来,走近我,在我的背上有节奏地锤打。
第二卷 六十九
(15)酒醉以后
“你谁?”我佝偻着身子,重重地喘着气,未抬头,无力地问。
“我。”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很熟悉。
“我问的,就是,你是谁——”我被酒精烧得直犯迷糊,耳畔好像飞着无数苍蝇,耳朵里嗡嗡的响声和这个女人的声音混淆在一起,让我听不出来。
“酒精把你的听觉神经线给烧断了?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我是李婷。”她一边拍着我的背,一边回答。
“李婷?”我恍然,歪起头借着灯光向上看,模糊中看到一个绰约身影,是李婷的模样。“这、这么晚,你来干吗?”
“知道你喝多了来照顾你。”李婷嘲讽地说。
“呵……”我正要接话,忽然又一阵恶心,干呕了两声,却吐不出东西,更觉得胃里难受,嘴里发出“哎哎”的轻吟声,又过了好半天才觉得好受些,硬撑着直起腰,两只脚却吃不上力,身子像悬空一样无法保持平衡,来回摆动。“行了,别捶了,吐不出来了。”我说。
李婷停止了在我背上捶打,用力地架着我的一条胳膊,生怕我摔倒。我整个身子的重心完全偏移到了她的身上,让她有些不堪重负,拼尽全力挺着纤细柔嫩的腰身,支撑住我的身体。
“你不用扶、扶我,我能行。”我醉意正浓,丝毫不计后果地对她说。
“还能行呢!信不信我一松劲儿你就得趴地上?”李婷嘲笑我。
“趴、趴下就更稳当了。”我磕磕巴巴地说着。
“呵呵,看来你没有喝多,道理说得挺明白。”李婷忍不住笑。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问。
“十点多钟。”
“哦,现在,几点?”
“十二点多了吧。”李婷说着话,转着我的身子,让我靠在车上。
“哦,那不是在这儿呆了一会儿了。”我靠在车上,任她摆布。
“知道你不会早回宿舍,所以过来得晚,以为这个点儿你总该回来了呢,谁知道你喝酒喝到这个时候!我在车上都睡一觉了,要不是你撞在车上报警器把我惊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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