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吉布姆说:“所以人们会认为一切都运转良好。”他打着手势,“这和我们地球上的社会有什么不同呢?”
她考虑了一下,“这个问题问得好。”
“没有答案吗?”马吉布姆说。
“我有一个答案。在这里的社会中,领导权会自然地落到偏执狂手中,就创新、智慧或者仅就天生的能力来看,他们是佼佼者。当然,他们得煞费心机,以防止癫狂者发动政变……两个阶级之间的关系总会很紧张。但是你看,偏执狂建立了意识形态,于是主导的情绪主题就是仇恨。实际上仇恨朝向两个方向:领导阶层会憎恨他们圈子以外的每个人,而他们也想当然地认为每个人都会反过来憎恨他们。因此他们所谓的对外政策的全部就是建立机制,借以对抗假想中的针对他们的敌意。这将会把整个社会卷入一场由错觉引起的争斗中,一场反对那个既没有敌人、也没有胜利的战争。”
“为什么会这么糟呢?”
“因为,”她说,“无论起因如何,结果却总是一样:这些人完全与世隔绝。他们全部集体行动的最后的结果,渐渐切断他们与所有生命实体之间的联系。”
“会那么糟吗?自给自足——”
“不,”玛丽说道,“这不是自给自足。这种情况完全不同,超出了你我的想像。还记得那个在完全隔离状态下的人身上做的古老实验吗?20世纪中期,那时候他们想像空间旅行,想像有可能一个人完全单独连续呆几天或几周,外界刺激越来越少……他们把一个人放在一个房间里,得不到任何刺激,记得他们最后怎么样了吗?”
“当然,”马吉布姆说,“那就是现在所说的精神发狂。丧失外界刺激的后果是剧烈的幻觉症。”
她点点头,“听觉、触觉、视觉还有嗅觉幻觉症代替了缺少的外界刺激。同时,在强度上,幻觉在它的生动性、影响和引发的后果方面都可以超越现实的力量……比方说,恐惧的状态。吸毒引发的幻觉能够产生现实世界根本不可能产生的恐惧状态。”
“为什么?”
“因为这样的幻觉是绝对的。它们产生于感觉接收系统,同时形成一种反馈。这种反馈不是从很远的点发出的,而是从一个人自己的神经系统中发出。患者知道他不能离开这种幻觉,他无法逃避。”
马吉布姆说:“这种幻觉在这里是怎样起作用的呢?你好像没能告诉我。”
“我能解释,但是没那么简单。首先,我还不知道这个社会在封闭自己以及在其社会成员的道路上走了多远。从他们对待我们的态度上我们很快会知道这一点的。我们在这里看到的希布人——”她指着泥泞道路两旁的茅舍,“他们的态度不能说明什么。我们遇到的第一批偏执狂或者是癫狂症患者——可以说:毫无疑问,某种程度的幻觉和心理预期是他们世界观的组成部分。换个说法,我们必须假定他们已经部分地患上了幻觉症。但是他们仍然保留着客观现实的感觉。我们出现在这里,会加速幻觉症的趋势,我们必须去面对而且要作好准备。幻觉会让他们把我们看作是可怕的威胁。我们和我们的飞船,会被不加夸张地看作——我不是说被解释成,我是说,真实地被感知为一种威胁。他们无疑将把我们视为一支入侵者的先头部队,我们是来颠覆他们的社会,将他们的星球变成我们的卫星的。”
“但是事实确实如此。我们打算从他们手中夺过领导权,把他们送回25年前他们呆的那个地方。他们是那些在强迫住院环境中治疗的病人——也就是说,囚俘。”
真是击中要害,但并非完美。她说道:“你没有看到差别,差别虽然很小,但非常关键。我们将试图治疗这些人,他们是偶然变成了这种错误的状态。如果我们的计划成功了,最终他们将作为这个星球上的合法居民做到自治。到那时这个星球上的任何人都不会再有精神病,他们对现实的看法将能够不受心理预期的扭曲的影响。”
“你认为有可能劝说这些人自愿回到住院病人的状态吗?”
“不会。”玛丽说,“我们将不得不强迫他们,给他们施加影响。可能除了几个少数希布人,我们将把整个行星上的人关进神经病院。”她更正着自己,“或者更正确地说是这颗卫星。”
“请想一想。”马吉布姆说,“如果你没有纠正说‘这颗卫星’,我就有理由把你关进神经病院。”
她吃惊地看着他。他不像是在开玩笑,他年轻的脸上现出严肃的神色。“那仅仅是一个口误。”她说道。
“一个口误。”他同意,“但是它很能说明问题,它是一个兆头。”他微笑起来,这是一种冷酷的笑,让她觉得困惑和不安。她不寒而栗,是什么使马吉布姆敌视她呢?还是她变得有些偏执?也许是这样……但是她感觉到这个男人对她有非常大的敌意,而她对他几乎一无所知。
而且在整个旅途中他的敌意始终伴随着她。奇怪的是,从一开始,从他们见面的那一刻起就是如此。
将模拟人丹尼尔·马吉布姆转换到自动档之后,查克·里特斯道夫 切断了电路,从控制台前的椅子上僵硬地站起来,点着一枝烟。现在是当地时间晚上9时。
在阿三星卫二号上,模拟人会投入工作,正常运行。如果发生了什么急事,皮特里会接管它。在这期间他自己还有其他的事。现在是为他的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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