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多的人做着各种各样的坏事,未见得有什么会有什么报应。这些年的所见所闻,已使我不相信因果报应了。
15
睡了一个白天,傍晚起来,我给李嫣打电话,一直忙音,就一路向西,踱步到省立大学边上的一个酒吧,要了杯啤酒,在柜前看酒保调酒。再打李嫣,电话通了。我说想不想出来坐坐,她说不了,身体不舒服。我说哪儿不舒服?我来看你。她犹豫了一会,说那还是我出来吧。我告诉她酒吧的名字,半个小时以后,她来了。她进来时,我看她圆圆的脸和圆圆的身子非常协调,赏心悦目。
“身体,哪个部分有问题?”我们上楼,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就是有点头痛。”
我伸手去摸她的脑袋,她把头一低,我发现她的脸红了。呵呵,我笑了。哈哈哈哈。我接着又笑了一会。在灯光下,她珠圆玉润,非常可爱。
我喝了一口嘉士伯,回味着刚才情不自禁的笑。我对这一笑感到惊讶。它是如此坦率、如此放松、如此直接,说来就来。从来没有这样轻松的、没有保留的笑了。
“你真的好———有创造性。”千言万语,我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时变成了这么奇怪的一句。
李嫣眨眨眼。
“不是说你有创造性,而是说你这个人有创造性。”好像还是没有说清楚。其实我想说的是,你跟任何人都不一样,在你面前,我毫无戒备,非常愉快。
其实,真的很久很久没有这样放松了。这年头,每个人都似有深意,背景复杂,随时都会暗箭出手,令人不得不防。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我的音乐感觉逐渐地消失殆尽,剩下的唯一能力就是听听神秘园乐队和cara dillon,tor的歌,而曾经崇拜的肖邦、瓦格纳则已经吃不消了。
“我要给你唱一首歌。”我对李嫣说,“一定要唱。”
“那我们去麦田吧!”她惊喜地叫。
“麦田?”
“卡拉ok呀,量贩卡拉ok,可以唱一个晚上的。”
“od!”我笑。“我只想简单地给你唱一首,轻轻地,只给你一个人唱。”
“啊?”她嘴巴一耸,失望的表情。
我嗯了嗯口水,把当年在北京时,写给杨妮的一首歌吞了回去。
“你不知道你这个人很有创造性吧?”我把唱歌的话题抛开一边。
“怎么这么说呀,”李嫣把头扭了扭,“对了,我今天去拉丁舞学校报名了,我想学拉丁舞。”
啊?我又笑了。我说你们公司不是给你安排了销售培训吗?你应该把专业弄得扎实一点,这样工作就稳定了。你们公司效益很高,资深的销售小姐都很有钱的,你看,她们大多数有车有房的。
“嗯……”她沉吟了一下,“我想跳舞嘛。”
“……”我看着她,她正拿着根吸管吸西瓜汁。“那就去跳吧!”我说,“我支持。只是,不要被那些图谋不轨的男舞伴给勾引了哦。”
“说什么呀!”李嫣嘴一噘。
其实我最讨厌一男一女的那种双人舞,坚决认为只要是一男一女搭配的舞蹈,就是不纯洁的;坚决认为,不纯洁没有关系,虚伪就不好了。不就是想跟异性搂搂抱抱吗?搂抱就是了,还找到一个舞蹈的借口。恶心。
“以后我要看着你。”我半假半认真地说。我看着她,我知道,她是逃不掉的。
“讨厌啦!”她笑笑,耸起鼻子看着我。我正要再调戏她一下,“啊哟!”她突然大叫。她身后另一桌的一个男人在那儿手舞足蹈说话,说到激动处把手挥得特大,拍到了她的背。我腾地站起来,那个男人赶忙点头哈腰。我看他戴个深度近视眼,看上去像个大学讲师之类,就只把眼睁了睁。他看到我瞪着他,诚恐诚惶:“对不起对不起,不小心的。”我摆摆手,表示算了,坐了回去。李嫣移了一下位置,往我这边靠了靠。
“没事吧?”
“没事。”
“他们在商谈国家大事,我们听听。”我压低声音,似笑非笑地说。
“我们那周围的环境真是病得不轻啦,道德失范、谎言当道、眼见不实,社会环境非常恶劣!”
“安政市那个事,想想让人心寒!”刚才那个大学讲师对面另一个教师模样的人说。
“说起这事,更气人了,”大学讲师说,“市委书记被几个房地产商拉下马,涉案官员30多人。
“什么呀?”一个女学生干部模样的人叫道,“不像话!”
“又是一帮愤青,不,愤中。愤怒的中年人。”我招招手叫侍者过来,“换个位置。”
侍者四处看看:“先生不好意思,现在没有空位。”
“别,”李嫣拉拉我的手,“不是挺有意思的吗?”
“呵。那就算了。”我挥手让侍者走开。“很有意思?”
“我好像又回到大学似的。”李嫣说。
“大学里尽是一帮空谈的书生。”我吐口气。
“喂!你该不会是支持腐败的吧?”
“哈~~~~!”我真的大笑了一下,就像是周星驰的那种大笑似地大笑了一下。“真的很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你想想,那个最慷慨激昂的人,最正义凛然的人,刚才看到我瞪眼就害怕了,是不是?”
“也是啊。”李嫣点点头。
“所以,这样的人也是不可靠的。其实,他们哪是为了什么正义?他们其实不是气愤,而只是妒忌。如果他们同样有机会贪污受贿,他们照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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