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死士,指不定明日战场就有可能马革裹尸,若现下此身是为秦人的吴狄那也就罢了,算是为大秦尽了忠。可眼下此身中还有着后世人吴迪的几分残念,就此战死沙场的话,怕残念只会化为怨念。可当逃兵的话,先不说能不能从这二十万秦军当中逃得出去,光说这逃出去之后又当作何打算?
而秦军军法规定:一人避战,全队处死。
秦军制是以五人为伍,十伍为屯,若吴狄当逃兵被发现的话,那么柴头领麾下的整屯五十个人都将要被处死。并且,逃兵家中的父母亲戚,也会被株连三族。也就是这条军法使得秦人战时个个悍不畏死,凶猛如野兽,毕竟死在战场上怎也算得上是烈士,若是畏死惹祸贻害家人那便是天不可恕的罪过了。
二更时分,秦军大营下达了熄灯的号令。从这时起,整个大营除了必要的警戒照明之外,全营必须熄灭所有的火头,满营肃静。
柴大也从不自从何地摸了回来,一入帐便倒在褥上长叹一声。
“头领……”吴狄刚开声发问,柴大便举手打住:“狄啊,好好歇息吧,明日怕是要决战了……”
“决战?”吴狄听着便是一惊,怎地明日就要决战,莫非是因军粮不足以维持,需速战速决?
闻言吴狄急忙俯身来到柴大身旁,低声问到:“头领,今日不是大胜吗?何故明日便要决战?”
按秦人吴狄脑中所知,但凡取得大胜按惯例都需要停战三日左右,一方面是清理战场裹扎伤兵稍事庆贺,另外一方却是将各营兵马从新编制,让新编军士相互熟悉。
柴大也压低声线悄然道:“莫谈此事了,老哥也是不知为何,只是部将如此吩咐……唉!晚间听说仲公子因为栎阳令之事被罢黜了,竟被贬为轻兵营骑将,明日要亲率我等上前杀敌……”
随着柴大话语,吴狄眼前也浮现出了这位仲公子的形象,这人年纪约在二十五、六前后,束高冠,一脸坚毅。仲公子嬴渠梁此人本是国军嬴师隰正妻嫡出二子,为人豪爽,待人至诚,加之气度沉稳,文武兼备,深得秦军将士爱戴。
“看来明日之战,自己是逃不掉了……”吴狄也是长长一声叹息,不想才得“梦蝶”遇,便碰上了这九死一生的决战。
是血战到底,一将功成万骨枯;还是马革裹尸,无定河边哭白骨?
看来也只能是:“蛋几宁施,个比踢米!”
翌日,秦军大营。
天才微亮全营便传令造饭,卯时整军、辰时出战,誓要杀魏军一个措手不及。
王良一早便起来煮了整整九合粟米(十合为一升),就着昨夜留下的少许马r和r汤,让吴狄柴大二人饱食了一餐战饭。王良今日不用出战,所以只是陪着吃了少许,餐后便为吴狄忙碌起来。先是用木梳再次帮吴狄梳理了头发,后又翻出一件不知从那个死尸身上剥来的皮甲硬要给吴狄穿上,最后更是取出了一把做工古朴,但品相上好的青铜宝剑悬于吴狄的腰间,也不知这小子是从那里搞来的这些东西。
一旁独自整理装备的柴大看到吴狄一脸呆滞的任由王良打整,不由“扑哧”笑出声来,问到:“狄啊,你家中可曾娶妻?”
吴狄不疑有它,略为思量了一下答道:“不曾,不过年前父亲曾为我说了一门亲事,眼下看来怕是不成了……”
柴大听闻,当即拍手笑道:“好好,那便无妨……我看啊,若是今日之战你我不死,来日你便要请老哥哥喝上一杯喜酒了……”
“怎地?”吴狄听着有些疑惑。
柴大笑眼如丝,起身来到帐外后便大声道:“翌时,你只消娶了阿良也就是了……哈哈哈……”
柴大言毕大笑着扭头便走,只留二人一脸愕然。此时的王良正半蹲在地上为吴狄系上皮裙拌扣,听言先是往地上唾了一口,喝道:“柴头领怎地胡言,污我王良的名声……”可就在说话间,吴狄却生生看见王良那张半白面颊居然泛起了红晕。
吴狄大惊,心想这小子不会真是女的吧?当下拿眼细细一瞧,只见王良面容虽然粗犷,但脸型却逃不过男女之别。虽然十五六岁的年纪唇下也有细细黄毛,但仔细分辨的话便不难发现这根本就是女子才有的绒毛,而非男人的胡须幼茬。
王良见吴狄无言,抬头一看两人正好四目相对,娇羞的红晕瞬间在王良脸上蔓延开来,立时将整个黄里泛白的颈脖都红透了。
“妖鬼啊……想不到我吴迪在后世遍观万千美女,尽阅天下恐龙,今日竟然会栽在这么一个黄毛小丫头手里。”吴狄大叹,秦人吴狄看不穿也就罢了,后人吴迪居然也着了蒙蔽,这实在是太让人尴尬了。
一时两人无语,王良只得默默的为吴狄整理甲胄,待一切准备妥当后,王良起身立在帐门一旁,低首轻道:“哥哥,小心些……良在此待哥哥凯旋。”
吴狄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心中百感交集之下只得默默点了下头,出了帐幕。
行至营中,柴大手下的一屯人马早已集结停当,只待吴狄一人抵达后便可前往马厩牵马。其时秦军营制为人马分营,每次出战各军再行分配。毕竟冷兵器战争时代,战马损耗极高,实难让骑士与马匹培养出什么感情,搞什么人马合一。
因为死士营负责敌前冲锋破阵,所以分到的战马素质也是极高,待到吴狄时他却又再一次傻了眼。分给吴狄的战马是一匹黑黄色的杂斑马,看牙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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