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房子,搬到红房子附近。身体稍微好一点的时候,我给老大打了个电话。
寝室的老大叫姜卫,名字有点怪,因为他父亲姓姜,母亲姓卫。他不像一般的北京男孩那么贫,不知是不是由于年纪比我们大的原因,总是给人很成熟沉稳的感觉,事情或者东西交托给他很让人放心。
姜卫听到我的声音
激动地把电话扔了。
“谭喆!你这个小王八蛋!”他拿起电话就骂道。
“……”他骂得我无言以对。
“你丫死哪儿去了?”他吸着鼻子问,“王老五上次出差去你家找你,丫说你根本没回去!!!”
“……”
“我操你装哑巴?!你等着,你在哪儿?我捶不死你!”
“嗯……老大,我……。”
“你什么你啊?老五和冬青他们要是知道你有信儿了还不高兴死。他们都问过我还几次了。快快,你在北京是不是?出来聚聚!”
“不……不了。我近来身体不太好。我找你主要是想拿电脑混饭吃。”
“……你早就该和我联系!”姜卫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休学那会儿哥几个不就说过了,今后有粥喝粥,有饭吃饭,我们吃饱了就不会让你饿着。你就多余躲起来!就是为了你,我们都没敢换手机号!”
“哥,我……”我羞愧地说不出话来。现在你让我跟他们站一堆儿我有那么大脸吗?
“少废话。你哪儿呢?这么着,拿上来我这里,顺便拿电脑。我叫上冬青。其他的暂时不在北京,等回来再好好喝一顿!”他不由分说就挂了电话。
我这幅德行怎能去见他们!跟西敏商量,他虽然不赞成我缩起来但是当然也理解我的心情,终于勉勉强强的答应替我走一趟。
可姜卫更狠,不见兔子不撒鹰。他到底逼着西敏把我拉了过去,不过到那儿的时候已经下午,冬青赶回去上班。我们并没有碰面。
阔别经年,老大没怎么变——他原来长得就有点老相。见了面立刻把我拉到他家楼下的烧烤店里,上手就叫了一箱啤酒。
我原来的酒量就不算差,跟于胜宇在一起的近一年里要嘛就不喝,要喝就是白的,酒量有增无减。再者,跟同学喝酒那感觉亲切极了,不见则以,见了还真是舍不得分开。
这顿酒从下午喝到天黑。姜卫絮絮叨叨得告诉我这几个要好的同学的去向。老五姓王,叫王政,也是东北人,是我们同学之中跟我最为要好的,进了ibm做营销,整天价天南海北的跑,本来就有点流气,现在已经完全被环境改造成了个流氓;姚冬青原本要考研究生,但是头一年落榜了,胡乱找了个小公司混着,打算年底接着奋斗;老六夏利平还在联想;而老大本人已经从联想跳到了一家台湾人的公司。联想听着名儿挺好,其实里面挺烂。在那地方没什么前途可言;而他现在的公司看起来还不错,有奔头。工作方式是近来很时髦得e那种,绝对适合天才加盟。“小喆子,你来我们公司吧,那台湾人不错。以你的聪明劲儿没问题!”姜卫说。“我都已经跟我们经理打过招呼了,他让你去试试看。”
e?这对我的诱惑很大。我现在很怕见人,尽管从前我也不是特外向的人,但现在却内向的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
最后老大很凝重的跟我说:“喆子,那个替你来去电脑的小子是你朋友?说实话我看他不像什么好东西,你少跟他来往。”
我笑笑不说话。
“你看你,又这样,你怎么不长点记性,当初那个篮球队的瘪三害得你还轻啊?”老大酒劲儿有点上来,急了。
“我有分寸。”
“你丫就这么犟!”他无奈地摇头。他不知道,西敏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就像是他,王政,姚冬青一样的。
两周以后我去那家台湾公司面试,面试我的是个三十多岁,看来文质彬彬的男人。他问我为什么中途退学,我告诉他家里出事。他表示很遗憾,后来这家公司还是决定要我,但薪水很低。
这对我来讲已经很好,我不在乎生活上再对自己刻薄点。最起码这是一份正当职业,让我可以堂堂正正的走在太阳底下。
能得到这份工作其实谢荣跟于胜宇都功不可没。如果没有在他们那里学来的经验跟知识,我还是烂泥一滩。
时间越久,于胜宇的好就越鲜明。而他似乎有过缺点,可是早如尘烟一样被我淡忘了。只有那好让我刻骨铭心。
姜卫,冬青,王政和利平都对我很好,就像我从没离开过这一年多一样。他们也追问过我一年来的遭遇,这样的时候我就沉默。我不会跟他们说谎,但我也没法启齿。
其实我知道我渐渐的在跟他们疏离,在他们高谈阔论吹牛泡妞的时候;在他们回到学校占场子打篮球的时候。在这些时刻我更深刻的感觉到我早已不是他们中的一员,就算他们不介意,这也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这一场切割较上一次来讲更残酷。身边再也没人来转移我的注意力,没人让我治疗;而那蚀骨的快感亦让我无法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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