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海岛丛林。
一把黯淡无光的军刀插在半湿的泥土里,孤孤零零的。军刀的尖端没在泥土,其余部分露在空气中。但绝不能从外表看出那是什么型号的军刀,普普通通。
刀背前面约莫五十公分的地方,有一双眼睛,黑亮深邃,且焦点明确。那是一张涂满了迷彩色的脸,头顶宽沿丛林帽。帽子有些发白且有些破损了,看得出,使用了不短的时间。
军刀的主人名唤张然,事实上,业内通常称他为军刀。至于他的真实名字,极少人提起。
他穿了一身丛林迷彩服,身上是简单的步兵标准装备。
战术背心,俄制ak-74突击步枪,四颗奥地利阿杰斯机电配件公司生产的1911勃朗宁手枪。这些全都是最普通最常见最容易获得的武器弹药。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甚至,他的ak-74上面连最基本的白光瞄准镜都没有进行加装,也没有加挂外挂式枪榴弹发射器。
看上去,他与非洲民兵并无区别。
也许唯一可以让他有些特色的,是围在脖子上的户外面罩。
这里是印度尼西亚班达海东面的某一个海岛,张然所在的位置是环岛公路一侧的丛林。他趴着的那个位置,可以俯瞰从那边一直延伸而来的单车道公路,而公路,在这个位置有一个六十度的拐弯。
再过五分钟,会有一辆保姆车从山顶沿着环岛公路开过来,在距离自己八十米的拐弯处减缓速度准备拐弯,而自己会用手里的这支ak-74步枪首先打爆保姆车的左前轮,保姆车会因为惯性向左边的悬崖壁撞去,第二枪打死司机,保姆车上的人就会成为待宰的羊羔。
如果车上的人仓惶跳出保姆车,自己甚至可以连狙击阵地都不用更换就能轻松地完成猎杀任务,从而拿到一笔不菲的佣金。
三次潜入侦察一次完成猎杀,轻松无比。
很简单的任务。
张然心里想着,伸手抬了抬宽檐帽,拿起望远镜顺着公路看了上去。
“不用看了,我连续监视了十五天,目标早上出门的时间都非常的准时,七点三十分。美国佬的空间谍报系统就是好使,所以我一直说,入侵的首选是美国佬,其次才是欧洲人的,而且还安全。你看着吧,你回到澳城喝碗艇仔粥买了单回去洗个澡睡一觉起来,美国佬都不知道他们的卫星给我指挥过。”
白革的声音在无线电里响起。他是张然的搭档,负责提供情报技术支撑。此时此刻,白革正在通过美国国防情报局遥控着一颗“透视之眼”间谍卫星瞄准了这个无名海岛。
他甚至能通过“透视之眼”的先进光学摄像机看清楚了张然拿望远镜的动作,他人却在遥远的悉尼市区一栋高级写字楼的豪华办公室里,翘着二郎腿喝着咖啡就把活儿干了。
“咖啡好喝么?什么牌子?雀巢?”张然回过去一句。
另一端,正端起咖啡杯的白革顿时一阵恶心,手停在了半空,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我会喝那种垃圾?不是,你怎么知道我在喝咖啡?”
“通常老子最苦最累的时候,你就喜欢做点相反的事情,以此获得优越感。”张然不含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通过海事通讯系统传递过去,几乎没有失真,清晰得很。
白革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把那杯从咖啡学校高价购来的蓝山咖啡豆制成的咖啡放下了,再没有喝它的欲-望,敲击了几下键盘,“好吧,我对系统进行了最后一遍检查,没有问题,你随时可以行动。”
“注意提醒雇主按时付清尾款。”张然收起望远镜。
“你就是个财迷。”
两人相隔千里的对话暂时停歇。
初生的太阳光逐渐驱散了浓雾,四周有了些动静。都是野生小动物和各种知名不知名的昆虫发出的声响,如果张然的听力足够好,还能够听到这春天小草生长的声音。
秒针走了五圈,不多不少,正好七点三十分。
望远镜中,张然看到山顶的院子里一辆白色的保姆车开了出来。放下望远镜,张然拿起了ak-74突击步枪。目标出门的时间比上次侦察的时间晚了三分钟。
然并卵。
张然拉起面罩,灰色的面罩把脸部遮挡住,只露出一双灵动着的眼睛。
慢慢地打开了保险,动作很慢地左右活动有些僵的脖子,张然慢慢的据枪预瞄了过去。很奇怪,在做这种任务的时候,他没有选择精度更高的狙击步枪,而是选了一支普普通通的ak-74突击步枪。
七点三十六分,和张然预估的一样。
保姆车减缓了速度,准备入弯。就在保姆车开始向右转向还没转向的瞬间,张然果断扣动了扳机!
“哒!”
清脆中带着点厚重感的枪声响起,随之而起的是丛林中的各种受了惊的小鸟扑扇开翅膀逃离。
一颗5.45毫米步枪弹精准无比地击中了保姆车的左前轮,行驶中的保姆车一个踉跄,因为惯性朝左侧路边的悬崖壁上撞去。司机正待反应过来时,又一颗5.45毫米子弹几乎是紧接着前一发子弹出膛,穿透了玻璃窗从他的太阳穴里钻进去,速度不减从另一侧钻出来,带出一股黑血!
张然使用的居然是超高音速子弹!
失去了驾驶员控制的保姆车毫无悬念地撞在悬崖壁上,车上的人员猝不及防,被撞得东倒西歪。好在车速并不快,保姆车只是车头受损,但是却停止了下来。
精准命中不规则运动中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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