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炎凉在今晚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起来
风吹散了谁的笑颜
也幸好有这阵阵不停的风,才能掩盖掉炎凉声音中的颤抖:你们明庭的董事局怎么会答应
她忽的表情僵住,同时噤声,泫然欲泣般的动容瞬间被冷漠与防备所取代,路征随即也发现了异样,顺着炎凉的目光回过头去――
只见蒋南步伐优雅地走来。
与他优雅的仪态大相径庭的,是这个男人目光中的那抹寒,即便他来到路征面前,绅士地打着招呼:路总,真巧,在这儿都能碰上你。路征也感受不到一丝的友好。
她身着飘逸的婚纱,他则是一身西式礼服,无一不提醒路征面前这两人的关系,就算有太多的无法释然,如今也只能被现实所说服,路征谦和一笑,对蒋南说:我和蒋太太算是交情不错的朋友,正好今天又在附近,就顺路过来看看了。
是么蒋南扬了扬眉,微笑地转向炎凉,目光中却暗含警示。
路征似也无意就留,看了看手表,当即要向他们二人告别,我还有事,就不打搅了说到这里,目光已不受控制地单独停留在这个再也一言不发的女人身上,只想要对她说:再见
这两个字却终究没机会说出口,只因这时,蒋南已疏离又客气地接过了话头:再会。
路征的目光再没有立场停留在那个女人身上,他看向蒋南,微微颔首以示道别:再会。
炎凉身上还披着他的西装,可她如今只能死死攥着西装下摆,看着笔挺却落拓的背影迎着风远离,说不出一句留步。
走了好,把她心中最后这片净土带走,那么未来的炎凉就算变得再恶毒、再不择手段,可起码在这个已经离开的男人的心目中,她美好过。
拍完全套的婚纱照,已经是日暮西山,本就没有多少阳光的天气里,天一下就暗了,炎凉在休息室里卸妆,换衣,工作人员在一旁忙着收拾东西。
本 来休息室里挺闹腾,搬东西的声音络绎不绝,可不知为何,一切声响在同一时间戛然而止,炎凉正在卸眼妆,短暂的安静过后,工作人员纷纷放下了手头的活儿,随 即响起鱼贯离开的声音,炎凉无法睁眼看看是怎么回事,直到耳边响起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不疾不徐的,沉稳的,专属于一人的。
炎凉如今满脑子只有厌恶二字,偏要装作一副全然不知的样子,巍然不动地坐在化妆镜前,换一张卸妆棉,继续。
他无声地示意工作人员们离开,似乎只有在这样不被打搅的时刻,才有勇气走到她身边――
镜子反出站在她身后的蒋南的身影,炎凉却眼都没抬。
蒋南低头瞧见她呢子裙的后拉链只拉到一半,悄无声息替她全部拉上,双手继而就停在了她两边肩头没再移开。
他的动作再自然不过,下巴点一点她放在化妆台边的礼盒:怎么不拆开看看
炎凉抬手就格开了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彻底忽略他的问题,礼盒碰也不碰。她的置若罔闻反倒换来了蒋南的帮忙,他倾身拿起礼盒,替炎凉拆开。
礼盒中是一双高跟鞋――
路征的礼物。
炎凉本想赶紧卸了妆走人,不想和他多独处一秒,可余光瞥见那双鞋,她的动作却猛地僵住。炎凉愣了半秒后嚯的站起,几乎是从蒋南手中夺过它们。
这双鞋,她怎么可能不熟悉鞋底刻着独立设计师的英文名,每一个字母之间的连笔都是她再熟悉不过的。
蒋南复杂的目光紧盯着那花体的英文字,炎凉还兀自陷在震惊之中,却听他忽的笑了:原来你们早在纽约就认识。
她是真的听到了他的笑声,可抬起头来看向他时,却只看到一张毫无温度的脸,相比这个男人那简短的笑声里藏着的嘲讽,更令炎凉震惊的反倒是他的这句话,什么意思
纽约
她当年求学时,和这两个男人中的任何一个都没有半点交集。
纽约
如今回忆起来,没有蒋南入侵的过去,她是多么的幸福。
蒋南早已恢复冷静,仿佛一个一向说话无懈可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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