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好啊你,那就这样!我还怕了不成?”她把包挂在椅子上,板着面孔,气鼓气胀的。她抢过那几篇稿子塞抽屉里,狠狠地瞪着唐青一眼。
“塞抽屉里干吗?赶紧拿出来看吧,你以为时间很宽裕啊?”唐青好笑地说。
“你知道什么,我今天把那张一半的画完了再说。”她说完就把夹子拿出来放好,开始琢磨着画。
唐青看完了一篇小说,想了想,可心里没啥感觉。文章写得不明不白,简直没看懂。一对金童玉女到最后怎么就变成奸夫了呢?有辱斯文,有伤风化,真,什么东西!他拿起下一篇来看。妈的,这股恶臭真的能把人熏死,又是那个死婆娘的裹脚布。这个长篇连载都3个月了,它越写越没完没了,越写越面目可憎,越些越低级恶俗。他想象着这个女作者是个肥婆,象只老鼠钻进鼠洞一般钻进她的纸山里。老天,这座纸山堆得象一个房间那么大。她浑身臭汗,斗志高昂,趴在她的纸山中间疯狂地写着。每写满一张纸她就把它折成一架飞机扔出去,外面有一只黑猩猩就把它们拾起来打开铺平,钉成一本一本的。她在纸山里还不时地拱来拱去找头天剩下的半坨冰淇淋吃,当她找到时所发出“喈喈”的笑声非常邪恶。天啊,这叫我怎么看,这叫我只能在解大便的时候看!他就象跟一个死人告别一样把这篇连载放在一旁,然后拿起另一篇来看。哦,侦探小说,这个还对点胃口。他看完后简直要愤怒了。可笑的情节,荒唐的逻辑,并且刚刚营造了悬念就慌忙不迭地揭示真相!急什么急,急着去投胎啊?要死就死得快些,非要丢了人再死。叫我画插图吗?哈,我会找一张弱智者的大脑扫描图给你,如果我找得到的话。他又拿起下一篇,题目是《门外》。门外汉,门外鬼,门外有个大铁锤。他揉揉脑袋,让自己平静点之后再继续看下去。当看完后那稿子都快被他揉碎了。他按耐住自己,又把稿子橹平橹平,然后站起来走到窗前发呆。
“怎么啦,就累了啊?”曾婷婷问。
“没啥,今天我什么都看不进去,心里烦的很。”
曾婷婷笑着摇着头,也没说话。
唐青吃完中饭后还是不知道该干什么。他到外面闲聊了一会儿又转回来,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过了会儿又出去转悠,这次转悠了一个小时才回来,但看不出他有什么变化。他既没有高兴点,也没有生气点,拿着个雪糕不痛不痒地吃着。他翻出一篇稿子看,但不到两分钟就看不进去了。他咬着嘴巴想着什么,身体没动,但眼睛却转得象只迷路的兔子。他不停地看手表,完全魂不守舍。
“唉。”曾婷婷突然在旁边叹了口气。
“你唉什么唉?”唐青直直地从桌子后面瞪过来。
“你就象我家里养的乌龟。”曾婷婷说。
“你说什么?”唐青把稿子往桌上一丢。
“上次地震我家乌龟在屋子里到处乱爬,跟你现在是一个样子。”曾婷婷一边画一边说。
“你可真会说话。”
“我家的乌龟特别灵敏,刮风下雨啊什么的它都能提前知道,连人要死了它也知道。”曾婷婷说。
“很通灵是吧?”唐青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
“是呀,而且傻不拉叽的特好玩。我们回家时间它都清楚,老早就把脑袋从阳台缝支出去瞧着。我们那栋楼死了三次人,每次它都是不吃不喝闷三天。最后一次死的是它认识的老头。那些天每次我带它出去溜达它都会往楼上老头家里爬,搞得我莫名其妙。后来老头死了,它就再也没上过楼。”
“别让它爬我屋里,”唐青白了她一眼,“瘟神一个!”
‘你懂什么,嘁,它是我们家的镇宅之宝,是我们家的成员,你想看还看不着呢。”曾婷婷一脸的不屑。
“你们家的成员?那你怎么称呼它?龟兄?”唐青好笑地说。
“它叫大黑。”
“把狗名字安在乌龟身上,你说它怎么可能不是瘟神?”唐青万分无奈地又拿起了稿子,不再打理曾婷婷。
唐青从来没觉得时间这么难混过。他又看了看时间,离下班还两个小时,他觉得这两小时就象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第十八章
杜若兮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突然电话响了起来,是唐青打来的。他们在电话里约好了时间地点。她又等了会儿,然后关掉电视,简单地化了个妆就出门。
杜若兮是个美女,但她是容易被忽略的那种美女。她从来不穿非常鲜艳刺眼的衣服,她的动作举止从不做作或是让人觉得象是在表演。相反,她她身上有种男人般简洁从容的气质。在相遇的第一个瞬间,她的气质比她的面孔更容易引起注目。她自然得就象是一缕清风,跟她擦肩而过的话,你甚至闻不到什么香味。他们约的地方是家巴西烤肉店,离她家很近,她走个十来分钟就到了。她老远就看见唐青埋着头急匆匆地走着,她站在店门口朝他挥了挥手,喊道:“唐青。”
唐青抬起头,朝她跑过来,两人汇合后一起走了进去。他们乘电梯一直到30层才停。他们找了个靠窗子的座位坐下。从打开的窗户望出去,外面是华灯初上的黄昏景象。
他们点了菜之后,服务员帮他们开了瓶葡萄酒并为他们斟上。
“你还要喝酒啊?”杜若兮问道。
“据说葡萄酒可以美容。”
“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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