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眼看了看窗外,不知不觉间天已亮了,便对杨说:这都是后话,眼下暂且不管地仙村是住活人的还是埋死人的,咱们今天必须赶紧 回北京,去孙教授家里掏他。那面古镜,即便不是秦王照骨镜,也是一件稀世珍宝,怎能任其落在孙教授手中,他要是带着古镜进山寻找古墓,说不定此镜就要跟他 一道失踪了。
说完我带上工作记录本,也顾不上吃早饭,就和杨匆匆赶早班长途车回到北京。
我进家后,先把还没起床的胖子从背窝里揪出来。胖子正睡得迷迷糊糊,抱怨道:老胡你太缺德了,你不知道春困秋乏夏打盹儿睡不醒的冬三月,这十冬腊月的还不让人睡个安稳觉太不人道了,当年法西斯都没给犹太人下这损招
我说你赶紧起来吧,咱又有活儿了,我带你吃满汉全席去。胖子一听这话,立刻精神了:我刚做梦正吃一半呢,既然都这情况了,咱麻利儿地赶紧接着吃去吧,谁请客啊乔二爷
我趁胖子穿衣服的时候,问他跟乔二爷的生意做得怎么样了。那乔二爷在琉璃厂是个有声望的资深人士,其实多半是煽起来的浮名,没有几分真本事,年轻时挖了座元代的虚墓疑冢,竟以为自己找了块移尸地风水宝穴,不过只要他肯出钱,我还是愿意同他做生意的。
胖子说:二爷人不错啊,挺给胖爷面子,关键咱在潘家园也是一号人物了说着话胡乱穿上衣服,披了一件大衣,就跟我出了门。
这时杨已经打电话向陈教授问到了地址,我对她说:昨天一夜没睡,你赶紧回去歇着,找孙教授谈心的事,有我和胖子就足够了。我们一定以说服教育为主,向他晓以大义,让他务必认清形势,老老实实地归还国宝。
但杨不放心,执意要一同去拜访孙教授,她最多一言不发也就是了,却要盯着我们别做出格的事情。
我没办法只好同意,路上又把此事的经过对胖子简略说了一遍,让他不可冒失莽撞,别跟当初抄家似的进去就砸,一切看我眼色行事。
胖子咬牙切齿:老胡你瞧我这暴脾气的,胖爷在南海折戟沉沙,差点儿就喂了鱼,忙活这么半天,合着铜镜最后落到这条老狐狸手里了。绝不能便宜了 他,一会儿他要是肯坦白交代,主动请咱们去正阳居撮一顿满汉全席还则罢了,否则你们俩还真得拦着点我,拦不住就等着给姓孙的老小子收尸吧。
孙学武教授住在校区的一座筒子楼里,所谓筒子楼,就是每层楼有若干单元,厕所和厨房以及上下水,都在每层楼道的尽头,是共用的公共设施。楼道里都被煤烟熏黑了,堆满了各家的杂物,环境和大杂院差不多,居住条件不算太好。
文革结束后落实政策,许多知识分子和老干部都重新参加工作,也补发了工资,可孙学武虽然蹲过牛棚下过劳改农场,可他有些问题还没交代清楚,据说 他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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