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门房之中,自然有专门应承接待收纳贺礼之人,楚泠月将自己带来的一套上等的文房四宝奉上,目光无意瞟过账册,见上边记录的珠玉翡翠,稀世珍玩,叠叠复复,令人眼花缭乱。心里暗笑,说不定这其中会有墨中意之物呢。
来客奉上寿礼后,重要客人自有小厮上前引导进大厅就座。而一般的官吏,却无人指引,自行到大厅前的露天席上入座。
楚泠月奉上寿礼,恰听到迎客的小厮高声唱到:户部尚书胡大人到回头看去,一群小厮簇拥着一名四十多岁的女人送进大厅去了。
楚泠月走过去,并无人通报,更没人迎接,她也不怎么在意,慢步走进去,很快就发现,
因为宾客众多,丞相府的大厅中是排不下的,那些品阶较低的官吏干脆被安排在厅外敞亮的院子中。如此以来,能进入大厅就坐的,或权重,或心腹,不管自己还是众人眼中,则都是高人一等的。
没有被人迎进客厅,在别人或许会含酸,或许会失意,却楚泠月却并不在意。她本意懒散,又不像一般官吏那般,狗苟蝇营地只想着往上爬,更主要的是,她到 现在还没想过自己会在此永久的过下去。既然总有一天,她会回到现代去,这不过是她做的一场梦,梦醒一切都成空,自然对这里的名利不怎么在意,也就不在乎别 人的态度冷热。众人的冷淡,之于她反而甘之如饴。
因为时辰未到,来客们都为入座,正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寒暄客气,不时发出一阵阵适当的笑声。
楚泠月入朝半年,自然也认识几个官吏,自也有人与她搭话寒暄,她也不冷不淡的应付几句。还未开席,她就厌烦了这样毫无意义的聚餐。正在心里怀念现代西式酒会的轻松气氛,那边传来声音,开席了。
随意选了座位,反正她打算着开席贺寿之后,就借机离开,楚泠月也不在乎同座何人。
丞相府的寿宴,自然是珍馐满盘,琼浆玉液,笑语喧哗,杯觥交错中,已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等不来寿星巡席,食不知味的楚泠月正欲寻机开溜,喧哗热闹的宴席突然之间一下子安静下来。
不知为何的楚泠月茫然地举目望去,就见客厅旁的长廊上,一群锦衣小侍簇拥着一名绯衣少年逶迤而来。或许因入宴饮了点酒,卿尘的脸颊染着一层薄晕,彩灯高悬,映照的绯色似霞,面如桃花,楚泠月遥遥望着,竟仿佛看到一片云霞从天边翩然而来。
卿尘
他不是应该在后边的男客席么怎么到这边来了
正诧异间,卿尘已经由一群小侍簇拥着走进了大厅。
嗨,安丞相权倾天下,却子嗣艰难,竟只得了席间,不知谁低声地感叹了一句,话说到一半,似乎就发现了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打住。
不过,楚泠月却已经听明白,今日为安思粟的寿诞,作为她唯一的后嗣,卿尘虽是公子,也只得到这边来拜寿。
卿尘那么小的小人儿,却还要应酬这些,他一定很累吧这也是他生在权贵豪门推脱不开的责任吧
正默然感叹,一只手伸过来,在她的肩上一拍。楚泠月回头,就见郑循的一张笑脸近在眼前。
楚大人,你怎么躲在这儿啊,让我好找啊
不等楚泠月答话,郑循伸手拉了她径直穿过一桌桌酒席,走进大厅。
大厅里,卿尘正倚在首座的安丞相身边。见到楚泠月进来,黑黑的眼睛望过来,满眼的笑意荡漾开来,如春风,让楚泠月心里一暖,忍不住也回以一个微笑。
一进门,郑循对着齐齐望过来的目光呵呵一笑,将楚泠月推到身前,笑道:方才,你们不是都问什么叫招标么我把正主儿找来了,你们尽管问她好了。
见到郑循,楚泠月就知道,自己早一步开溜的打算落空了。但却想不到,她将她拉进大厅,居然是为了这个缘由。虽说说说招标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但她却不认为,在私人性质的寿宴上,她一个四品小官可以恣意地高谈阔论。
一个回神,郑循已经将她带到她旁边的位置上,也不理会她的尴尬,径直含笑坐了,只舍了她突兀地站着,如沙漠里的一棵树。
心中暗暗对郑循腹诽不已,楚泠月笑着先对首位的丞相行礼,又拱手行了个罗圈儿礼,这才朗声似怒似嗔道:在座各位大人,皆是士林前辈,哪一位不是学富五车,满腹经纶何需我的浅薄之见
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却不给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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