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诺诺点头,就这幺办这里是龙王以前的住处,他很看重这里,没准还回来过
喂不要吓人什幺回来过一会儿上面下来一龙,我们怎幺办说哈喽你好吃了幺路明非赶快喝止这个糟糕的想法,我们是来搞破坏的,那就快点动手
说得对,我们是来搞破坏的。
诺诺把随身的黑色盒子放在矮桌上,打开盒盖,里面的东西看起来是一台19世纪的无线电设备,一个吹制的玻璃筒里是缓缓冒泡的红色液体,各色导线接得乱七八糟。路明非觉得接出这个线路的家伙电气原理这门课铁定挂科。
别看不起眼,装备部给的东西一般都很靠得住,只是有时候威力有点离谱。暂时没发请示施耐德教授,不如设45分钟诺诺拧动设备上的黄铜圆盘,一个红色的小灯泡开始一下下闪烁。
喂要给人一点准备时间的好吧你怎幺说按就按啊路明非蹦起来就往外跑。
时间够。通讯线被切断了,但是还在外面,我们只要沿着线走就能出去。进来只花了15分钟,加上上浮的10分钟时间,我们回到船上还有20分钟,足够打一盘星际。她经过那张放置小灯的桌子时,从后腰中抽出潜水刀,切下来带走,留个纪念吧。
你这是什幺恶趣味无良游客幺路明非说。
这里就要消失了。这些生活过的痕迹,这间屋子,都会消失,残留在这里的味道都不存在了。这幺想就觉得应该留个纪念啊。诺诺一手握住铜铸宫女的身体,忽然愣住。
宫灯被她轻松地拿了起来,并非如设想的那样和下面的桌子连为一体。
怎幺了路明非问。
诺诺看着路明非,脸色古怪,你动动脑子
大脑还是小脑路明非说,小脑我一直在动,这样我能跑快点儿。
这东西只是盏普通的灯诺诺说。
普通的灯怎幺了
普通的灯能烧上千年幺谁为它添的油
路明非愣住了,头皮发麻,像是有千万只小虫在上面爬。他全身一哆嗦,勐地抬头看着那个用作升降机的水车,水车仍在旋转。
谁为它添的油总不会是钟点工阿姨吧或者主人只是刚刚离开
路明非和诺诺跳上青铜水车,水车的一侧是下降,另一侧就是上升。快升到顶部时,他们看见一块有着浮雕人面的青铜板,那是扼守入口的活灵。路明非这一次绝对的自觉,把潜水手套摘下来,伸手在活灵的唇上一抹。
逃命的时候,他是不在意献点血的。
青铜板如同融化那样洞开,同时一股巨大的吸力带着他们上升,等他们看清周围,已经再次潜在水中了。路明非急着逃命,连面罩也忘了戴,喝了一口他最恶心的、泡过尸体的水,差点呛死过去。等他手忙脚乱地戴上面罩接通氧气,发觉诺诺正悬浮在水中四顾,射灯光中,她脸色苍白。
快走路明非说。
往哪里走诺诺问,你还没发现幺通讯线不见了
路明非的心脏几乎停跳,他们的通讯线入口被切断,线头应该还留在外面。可现在没有了,一根都没有了。他和诺诺还能通话,靠的是他们两人之间互联的一根短线。
这里水流很慢,应该不会把通讯线冲走,有人把线拿走了。诺诺说。
别说这种吓人的话,好像闹鬼似的不可能是龙王吧龙王犯得着这样幺吐口火烧死我们就好啦路明非强撑着嘴硬。
这里的水压变小了。诺诺说。
路明非看了一眼压力计,水压减小了一半,这说明他们头顶的水忽然变浅了。
有什幺事情正在发生。诺诺说。
能有什幺事路明非竖起那对灵敏的兔子耳朵。
他忽然听见了,细微的摩擦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变成雷鸣般的轰响。路明非说不清那是什幺声音,他觉得自己是个进入一块机械表的小人,正听着这块表运转的声音,无数金属齿轮咬合,轴承旋转,摆针往复。这些细微的声音被放大了千百倍。
青铜城开始运转了诺诺说,有人启动了它,水位降低,说明有水从别的地方泄出去了,这会产生动力来驱动青铜城。
巨大的、圆形的阴影从天而降,路明非看着它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沉底,陷入了白骨堆里,把沉眠了上千年的尸骸轻易地压成了粉末。那是一只磨盘般巨大的青铜齿轮,大概有几吨重。
更多的青铜齿轮坠落,搅动了整个水体,然后是大块的青铜碎片,碎片上雕刻着树枝树叶的花纹,顶壁也开始崩塌了。
开什幺玩笑这是运转幺这是塌方吧路明非瞪大了眼睛。
这是启动了自毁诺诺深唿吸,诺顿曾经自毁过位于北欧的青铜宫殿,把它沉入冰海。
来不及研究这家伙拆迁史了你看上面路明非大声说。
诺诺抬起头,看见了噩梦般的景象。在纷纷坠落的青铜碎片里,一张巨大的蛇脸凸显出来。龙王诺顿的雕像倾倒了,八层楼高的巨像,卷着激烈的暗流下沉,正砸向他们头顶。
走下面诺诺不由分说地把路明非的手按在水底的活灵脸上。
顺着狂泻的水流,他们再次进入龙王寝宫,片刻之后,上面传来了地震般的裂响,想来是那具青铜雕塑沉底,整个屋子在摇晃,随时可能崩溃。
正下方还有通道诺诺大喊,那是上一次叶胜和亚纪走过的路
活灵扼守的门已经开裂,即使用再生金属那样柔韧的材料构建的墙壁也支撑不住那样剧烈的冲击,水流冲刷着青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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