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到从来不曾骂过人,不知道该样开口,可如果不指着费氏大骂一顿,她这胸口就像堵着一团火,烧得她难受。她指了费氏半晌,才从牙缝里蹦出了一句“你口蜜腹剑,卑鄙无耻……”
费氏听着一阵诚惶诚恐,上前两步就跪在了她的面前:“大奶奶,我句句是实。要是您不信,可以让墨篆姑娘去问厨房的白婆子,当时她也在场,就是她帮束妈妈和我装的腊八豆……”
范氏闻言身子摇晃了几下,人突然朝后一瘫,就这样昏倒在了临窗的大炕上。
“大奶奶,大奶奶……”墨篆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吓得两腿发软,抱着范氏的身子就哭了起来。
费氏哧溜就爬了起来。
“怎么了?大奶奶怎么了?”她扑了过去。
要不是这个费氏,大奶奶又怎么会被气得昏了过去。
墨篆心带恨,手肘狠狠地朝着费氏的胸口就拐了过去:“走开!还不快去叫人来。”
费氏没有想到,被撞得龇牙咧嘴吸了几口冷气,望着墨篆的背影脸上掠过一丝阴霾又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一面高声喊着之前被范氏遣出去的丫鬟、婆子,一面再次凑了上去,然后没等那些丫鬟、婆子进来,她就满脸担忧焦虑的神色道:“墨篆姑娘,这样不行!就算是这个时候去请大夫,等大夫赶来,黄菜都要凉了。我从小就照顾生病的表哥,大夫曾经告诉我,万一遇到这样的事,最好的办法就是掐仁中——一掐就会醒。”说完,使劲地将墨篆挤到了一边,自己扶了范氏,朝着她的仁中掐去,还在这期间吩咐墨篆“快去倒壶冷水来,等会大奶奶醒了,也好定定神。”
那些丫鬟、婆子已经鱼贯着走了进来,见费氏给昏迷了的大奶奶掐仁中,两个年老些的还上前去帮忙。
墨篆见费氏不是信口开河,自己站在一旁不敢走,吩咐个小丫鬟去倒了杯冷水来。
费氏见了,让身边的一位妈妈掐着范氏的仁中,自己端过茶盅,吸了。冷水就喷在了范氏的脸上。
范氏“嘤咛”一声。
墨篆大喜。
费氏神色激动:“太好了,大奶奶没事了……”说完,又吸了。冷水。“扑”地一声再次喷到了范氏的脸上。
这样折腾了好一会,范氏终于清醒过来。
墨篆喜出望外,上前抚了范氏,伺候她在炕上的大迎枕上靠下。亲自沏了杯茶服侍范氏喝下,见范氏满脸的水,连大红遍地金的通袄袖前襟都打湿了,又吩咐那些丫鬟打了水给范氏净面,开衣柜拿了件玫瑰红四季如意的褙子给范氏换上,让丫鬟去跟俞总管说一声,请个大夫来给范氏瞧瞧……
等忙完了这些。已是黄昏。
范氏感觉到仁中处火辣辣的痛,一照镜子,这才发现,仁中早被处被指甲掐破了皮,又红又肿,只是先前心中有事,不曾感觉到而已。
墨篆气得跳了起来:“我去找那个费氏……”
“你回来!”范氏喝住了墨篆“我连个妾室都镇不住——你难道想让那些俞家的妇仆看我的笑话不成?”
墨篆讪讪然地转了回来。
范氏牙齿咬得紧紧的。对墨篆道:“你去打听打听,是不是如费氏所言,家里的人都知道了针匠胡同的事。只有我们被瞒得死死的……”
没等她的话音落下,墨篆已脸色大变,低声应了句“是”垂着脑袋出了范氏的内室。
范氏一个人静静地躺在炕上,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嫡庶不分,就没有规矩。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没有方圆,哪还有行事的准则。没有行事的准则,族里的人就会乱来。
俞夫人是宗妇,应该很清楚这些才是。怎么会容忍闵氏的存在呢?
可听那费氏的口气,却不像是在扯谎的样子。不然她只有一查,费氏就会穿绑。
想到这里,她的太阳穴隐隐作痛。
自己的丈夫,怕闵氏元宵节过得冷清,专程让费氏去探望。天气冷。怕闵氏冻着,送去五百两银子……就像待她似的……小日子来了,会冲红糖水给她喝。到了夏天,知道她身子弱,不让丫鬟给吃用冰镇过的东西……
曾经属于自己的柔情,现在却放到了另一个女人身上。
范氏就像喝了半瓶醋似的,酸溜溜的。
正思忖着,墨篆折了回来。
她紧紧的拒着嘴巴,面色如土。
范氏心里“咯噔”一下,面带哀求地朝墨篆望去。
墨篆的眼泪就叭嗒叭嗒地落了下来。
范氏只觉得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似的,瘫在了床上。
一时间,屋里子静悄悄没有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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