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下望了望,只见大湖眼前的大山虽不能说有万仞高,却足有百丈!
寒冬腊月,此处虽不如北方极寒之地那般阴冷刺骨,却也足以教人手指发麻,双脚发痛。他这一日接连奔走,身上满是臭汗,倒也未觉得如何寒冷,但清冷的月光下他口中呼出的白色哈气却清晰可见。
却见幻虚束紧了腰带,将背上的包袱扎好,取下腰间的酒葫芦晃了晃,将里面剩下的酒几大口全都灌进了腹中,却又将那酒葫芦别在了腰间。
他是爱酒之人,却不是爱酒壶之人。他从徽州城出来时带在身上的两葫芦酒前两天一直都省着喝,翌日晚上将其中一葫芦酒与他借宿的那户农家分着饮了,酒葫芦也就送给了那农家,现在将酒葫芦别在身上却又是为何?
只见他抬眼望了望那月亮,缓缓走在了湖面上,湖面结的冰着实不薄,他低头四处寻找,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后来他在一处定住了身形,四处望了望,突然间飞身直挺挺地向上空蹿出,旱地拔葱般直蹿起了丈余!
他的轻功竟然如此精深,要知道紫禁城大战萧云飞的方尽忠也只能蹿起来丈余,而相比之下,他的轻功一点也不逊色,更何况这是在光滑的冰面上施展轻功。
只见他在空中一个疾翻身调整了身形,干净利落似一柄宝剑般直挺挺的头朝下坠落。离湖面还有二尺左右时他蓦地疾挥一下拂尘,那拂尘本是道人们用来赶走苍蝇和抽落物什身上的灰尘的,但在他手中仿佛变成了一把厉害的兵器。说时迟,那时快,但闻“砰”的一声沉闷的巨响,伴随着清脆响亮的几声咔嚓之声,那湖面的冰一下子就碎了一大片,激得冰面下的湖水哗哗地溅起了尺许,而他则一直保持着利剑姿势,猛吸一口气,插进了湖水里。
寒冷刺骨的湖水毫不客气的与他的胳膊、头、脖子、胸腹和大腿充分接触,将那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迅速传来,激得他一阵哆嗦,在水中咬紧了牙关向更深处游去。
向下游了还不到一丈,湖水下已光线全无,但在他眼中,这水中仿佛有清晰的路一样,毫不犹豫地一直游了下去。
他在陆地上施展轻功,江湖上无人能及,到了水下依然灵活无比,仿佛一条大鱼,双臂每一次向后拨水,配合着身体的扭动和两腿的摆动,都能游出很远,双眼虽不能瞧见任何东西,但仍是睁得大大的,那别在腰间的空酒葫芦并没有丝毫影响到他,湖里深处时不时游过来的大鱼见了都迅速地游走逃开。
游了有一会儿,几乎游到了湖底,他渐渐放慢了速度,那湖底高低不平,满是奇形怪状的石头,有些生得非常长,耸立在湖底,有些则生得非常尖锐,现在光线全无的情况下很容易伤到人,然而却没有一块石头伤到他。
最后他竟在湖底站着了身体,伸出双手四处触摸,不一会儿手碰到了其中一根石柱,他稍稍停留片刻仔细摸索了两下,便斜斜地向右前方走去,他在湖底步行的速度丝毫不比在陆地上慢,而每步迈出都有固定的步距。走了二十步,伸手便又摸到了另一根石柱,他在那石柱上又摸索了片刻,然后又向正前方走了十五步,如此东突西走好一会儿,忽然觉得身前一股水流异于其他地方,向自己冲来。这人迹罕至的大湖中,竟有人作了标记,而他竟仿佛熟记了湖底的标记!
他心中窃喜,朝着那股水流游去,只觉得那股水流的冲击力越来越大,到后来甚至冲得他直欲向后退去,他在水中定住身形,不假思索地顶着水流向前走去,每走一步便能明显感觉到更吃力,到后来已是举步维艰,再后来当真想稳住身形都不能。
他气沉丹田,使出了浑身的功力向前再迈出了两步,终于摸到了一堵坚实的山壁,向两旁摸去,发现那山壁中间空出来好大一块,这是一个大洞,那湍急的水流便是从这洞中流出来的,他更不假思索,勉力抓住了那洞内壁的岩石上,爬了进去。
进了这洞中,手脚都可以发力撑在洞壁上,水流再湍急,也比在湖底中容易前行,他爬了一会儿,仿佛觉得那水流渐渐变得不那么冰冷起来。
这洞的走势一直斜斜地向上,蜿蜒曲折,在洞中爬行能明显地感觉到那水流不光沿着洞往下冲,而且其势旋转而下,带有一股吸力。
到了这里,他的功力已经耗费了大半,如果拖延时刻过长,势必因功力耗尽而溺死在这湖中,而且下湖之前他憋的一口气究竟能坚持多长时间心中非常有数。
他将剩余的功力催到了极致,溯流而上,在洞中爬了好一会儿,渐渐地感觉体内真气难续,两个肺都憋得仿佛要炸开一般,如不是冰冷的河流流经他的发丝和肌肤,直欲流进他的身体里,他的脸定比那熟透的苹果还红。
其实他现在觉察不到,那水流已经渐渐缓了起来,只是现在真气耗费过多,每爬一步都觉得更艰难了,他更像是凭借一口信念往外爬。
就在他仿佛用尽浑身的真气之时,竟然爬到了那洞的尽头,洞的另一端是另一个湖的湖底,两个湖大小相当,不同的是这个湖的湖底相对来说平整很多,他大喜,勉强提起丹田里的最后一丝真气向洞的旁边铆劲游去。
原来大自然鬼斧神工,于多山之带造就了这两个湖,峡谷尽头的湖底地势较低,周边险峰环抱,而另一个湖则地势偏高,两个湖如果没有这重山相隔,相距并不远。这两个湖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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