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时,令所有随从都举着火把,满城撒喜钱,排场堪比皇子娶亲,众人艳羡。
然而九月发生的一桩事情,却是情况急转而下,事前一点没有知会,吴太后突然将曹国公举荐的黄言宁黄将军撤职,换上了早前致仕的武有年,升任他为两浙总兵。
这武有年原先是姚光的副将,姚光乃军事奇才,可惜年岁老迈,染病死了,武有年后来便很得拥戴,只运气不好,在一场战事中伤了腿,就此离开了沙场,而今竟然让他回来,率领姚光原先的军队,这不是让他完全掌握了这支兵马吗?往后便是与他曹国公毫无关系了!
曹国公差点气晕在家中,实在待不住了,急匆匆去慈安宫求见。
谁料吴太后竟不见他。
事态严重,曹国公稍作思虑,寻到执笔太监常炳那里。
“哎哟,您怎么来了?”常炳正当歇息,连忙起身给他倒茶喝,“太后娘娘这几日身子欠佳,故而不太愿见人。”
这借口找的也太没个意思了,曹国公撩着袍角坐下来,笑笑道:“公公,我同你素来亲近,客气话就不说了。而今形势,你瞧在眼里,姐姐恐怕对我有什么误会,光是听那蔡庸的……”他怀疑是蔡庸的主意,“蔡大人,公公你是知道他的为人的,”他身子微倾,“他平生最厌恶什么人,你更清楚。”
蔡庸最厌恶阉人!
摆明了是来挑拨离间,常炳做出一副恼火的样子。
曹国公端起茶喝一口:“公公,你我可是一条船上的人那。”
常炳眼睛转了转:“国公爷,您是想知道太后为何不见你罢?”
“公公真是聪明人。”
常炳笑道:“娘娘待奴婢恩重如山,只怕奴婢没什么可告知的。”他拿茶盖撇沫子,“不过娘娘前阵子见过一个人,好似叫什么,”哎哟一声,“记不太清了,似乎是从金陵来的,姓丰。”
丰好古?
曹国公浑身一震,轻喝道:“谁带他入宫的?”
“这个,奴婢真不知道了,不过最近太后甚为信赖蔡大人,您也清楚,”常炳眯了眯眼,“奴婢还有事忙,先行告辞。”
他起身出了去。
曹国公站起来,腿一软,差点摔一跤。
丰好古擅长刺绣,那还是好久前的事儿,他当时想让吴太后称帝,觉得天时地利人和,连龙袍都已准备缝制,结果吴太后不肯。他非常气恼,心里仍觉那是早晚的事儿,便是做了龙袍,倘若那时吴太后不愿,便他穿上,一样可以坐镇江山。
谁想到,蔡庸竟有能耐把这事儿给捅出来!
曹国公擦了擦汗,再次行到慈安宫,叫那小黄门与吴太后带一句话,便没有再叨扰,离开了皇宫。
小黄门疾步进去,轻声禀告。
“国公爷说,不管他做什么,都是为了太后您!”
言下之意,这龙袍是为她做的。
吴太后淡淡一笑,这弟弟是否将她想得太傻了,这些年,都是她纵容他,养大了这份野心,可这大梁,在祁衍生病之后,都是她费尽心思撑起来的,虽然有吴顺的匡扶,但这江山还轮不到他来染指呢,这是祁家的江山,她最敬爱的男人的江山,就算要夺,这世上也唯她才有资格!
想到这姐弟情,终是伤了,她心绪烦乱,吃了一颗静心丸,由汤嬷嬷搀扶着歇息。
梦里,她竟然见到了祁衍,他坐在荷花池边,穿着一身白袍,惬意的垂钓,下了早朝,他有时候会像个世家公子,很有雅趣……吴太后远远瞧着,心里欢喜,想上去同他说话,问问他钓到了什么鱼,却见男人突然晃动了鱼竿。
一条巴掌般大的小鱼儿被甩了上来,随之有温柔的声音响起:“皇上,鱼儿尚小,不如放归罢。”
她心头一震,抬眼望去,看到了一个动人的身影,穿着浅绿色的裙衫,腰间的丝绦,在风中飘啊飘,看不清容颜,吴太后喉咙里发出了模糊不清的声音,几乎像是嘶吼。见她是梦魇了,汤嬷嬷忙俯下身轻唤。
吴太后睁开了眼睛,面色苍白,额头上布满汗,她盯着汤嬷嬷,嘴巴张张合合的喘气,突然道:“刘……月,刘月!”
汤嬷嬷震惊。
这扬州女子刘月,曾在宫中住得两年,期间为先帝诞下太子祁徽之后,便消失不见了。
印象里,太后娘娘当时状若疯狂,急着去见先帝,那日,殿内的器具被砸得七七八八,后来先帝去世之后,再无人提起刘月,哪怕是太后自己……这人就好像尘世间的沙土,随风而去,没有存在过一样。
汤嬷嬷实在没有想到,时隔多年,太后竟又会提起这个人。
第19章 他看到她满脸通红,还伸手拉了……
吴太后也不想要什么回应,这名字好像带着尖利的刺贯穿而来,使得她脑袋嗡嗡作响,一阵一阵发疼,忍不住道:“快些予我揉揉。”
汤嬷嬷连忙上前,伸手按揉。
过得会儿,听到吴太后幽幽道:“这些年啊,真是怪我糊涂,以为能过平安日子,有弟弟,有蔡大人匡扶,便是万事如意了,心里觉得踏实,原也是自欺欺人,瞧瞧而今的大梁,不复当年,四处叛乱不说,外夷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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