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里救出来。”
坐得近,他身上有种淡淡的竹子清香,一如往昔,刘月只觉喉头发堵,眼泪忍不住就落了下来,好像小溪一样,瞬间打湿了脸颊。
她愧对他。
当初入宫,假使有骨气一点,就该自行了断,可她只会嘴上说着死,来威胁吴太后,反而被吴太后用全家性命威胁。后来祁衍说,吴太后不能生子,十分痛苦,希望她能成全,并且承诺她,只要生下孩子,就让她平安出宫,回到扬州去。
有了这个希望,她答应了祁衍。
然而,孩子在肚子里渐渐长大,她却对这孩子生出了复杂的感情,而不像一开始的无奈,她有些喜欢这孩子了。
每每这时候,她就更觉愧对沈谦,后来离开皇宫之后,也断绝了见他的念头。
谁想到,这么多年之后,竟会相遇。
刘月擦了擦眼睛:“你没有欠我,你千万不要这么想,是我对不住你,我没有信守承诺,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
沈谦摇摇头:“我不要你如此忠烈,阿月,我而今甚至在庆幸,幸好你没有做傻事,不然我们如何还能见面呢?”
刘月呆了呆。
那眸色还是如以前一样,清澈的好像湖水,沈谦道:“你还是想见一见皇上的吧?”
“我……”刘月当着他的面只觉难受,“我也不知。”
沈谦眸光微动:“你先把病治好罢,我明日就去……”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紧接着刘老夫人推开门冲了进来,叫道:“阿谦,阿月,皇上派人接我们进宫了!”
“什么?”沈谦一怔。
屋里此时又走入了一个人,他穿着暗绿色的太监袍服,头戴黑翼帽,生得十分清俊,秀眉长眼,个子高挑,目光落在刘月的脸上时,心头一震:“你是……”
“公公?”刘月认出了他,展颜一笑,“常公公。”
那时候,离生下祁徽不久时,吴太后对自己的杀心已经越来越是明显,而祁衍的身子也很不行了,她担心祁徽将来的处境,拜托了常炳。那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她也实在找不到别的人来托付。
没想到,常炳竟然仍在宫里呢。
那笑容还跟以前一样,常炳心头欢喜:“别来无恙啊……夫人!”他一挥手,“扶夫人入轿!”看向刘老夫人,“你们也一起去。”
至于沈谦,常炳淡淡道:“沈大人隐瞒此事,还是想想如何与皇上解释吧。”
刘老夫人一惊,忙道:“哎哟,这位公公,阿谦哪里晓得我们的事情?与他无关,我们只是借住在此地罢了!”
“是吗?”常炳笑一笑,看一眼沈谦,“沈大人好自为之。”
沈谦自然记得常炳,他本来记性就好,只是没想到,常炳居然也想起了他,而且态度很不友好。
他哂笑了一声。
小黄门将刘月扶着坐入轿中。
刘老夫人又招呼刘茂,卢晋芳。
院子里一时闹腾腾的。
沈静站在沈谦身边,问:“父亲,他们真的要入宫了吗?”
沈谦没有说话。
“父亲!”沈静看着他,眼眶忽地一红,这些天,她终于知道,父亲经常画得女子是谁了,虽然她已经变得不太像了,可却是父亲心里,那个永远的小姑娘。
沈谦看着轿子抬起来,往二门行去。
然后,他看到刘月掀开轿帘,探出了头,朝着他看。
那一刻,他又觉得好像一切都是值得的,刘月心里有他,所以才有愧,她应该是不曾喜欢过那个祁衍罢。
她对那孩子,应该也不会真的喜欢罢?
他驻足许久。
此事并不曾公开,故而几顶轿子入宫,旁边都不曾有什么护卫,悄无声息的抬了进去。
高高的宫墙,刘月从轿子里一出来就看到了它,好像铁栏一样,将这禁宫围得极为牢固,让人无处可逃。卢晋芳见状也有些紧张,挨着刘茂道:“舅父,这就是皇宫啊?”
“是啊,到时见到皇上你不要说话,知道吗?”刘茂叮嘱,“就当自己哑巴好了。”
卢晋芳点点头,其实她也不知道说什么。
这地方看起来很可怕!
刘老夫人搀扶着刘月,低声道:“别怕,月儿,都走到这一步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又有什么?你就当……你就当来看大夫的。”
刘月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微微叹了口气。
她从来没想过还能再见到祁徽,这个孩子,此刻真是五味纷杂,让她想要远远的逃开,但到底是躲避不了了。
不管是祁徽,还是在这宫里两年的恩怨,她终将要面对了。
刘月往前走去。
文德殿里,祁徽同陈韫玉并肩坐在宽大的阔椅上。
不说祁徽如何,陈韫玉是很好奇的,其实她到现在都没能弄明白,为什么祁徽会跟这生母分开这么多年,而吴太后精心养育他,最终两人又反目成仇。感觉这里面的事儿比戏本还要复杂,难怪他会觉得头疼。
陈韫玉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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