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脚步声响起,刘楚玉抬头,却见回来的只有何戢一人。他原本因为醉酒泛着潮红的面颊,如今却像死灰一样惨白,他死死盯着,眸子神色复杂。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许久后,他才开口,语气有些艰涩。
“我前几日我落水,大概烧坏了脑子,什么都不记得了。”刘楚玉语调很平淡地好似根本无所谓,过了一会儿又道,“褚渊说我晚上有念叨你的名字,所以带我过来——想试试看,你能不能刺激我想起一些事情来。”
“那你想起什么了吗?”何戢打断她。
“没有。”刘楚玉遗憾地摇摇头,迟疑了一下又问,“褚渊为什么带我来找你?刚才你那样抱着我,我们之前是什么关系?”
何戢看着刘楚玉,眼中各种情绪流过,然而想起褚渊的话,忽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不肯说就算了。”刘楚玉盯着何戢,见对方几番欲言又止,最终摆摆手,“我经常在夜里梦到一些可怕场面,也不知道是过去发生过的,如果是的话,忘掉过去对我来说,兴许是件好事呢。”
何戢望着她,唇角嗫嚅了一下,却没有再开口。
当时他和褚渊一样以为刘楚玉的失忆不过是暂时,却不知道她这记忆一失就是好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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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建康。
三月晴光和煦,新红缀树,嫩绿点枝。
天气越发暖和,刘楚玉换了一套春装,坐于妆台前梳头发。一阵风吹来,浅浅地香风将她包围,也不知是外面那种花又开了。
明媚的春光穿过窗棂照入屋内,印下星星点点的光影。她从梳妆台前起身,刚打算去外面散散步,头部却传来一阵针扎似的疼痛,让她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夫人——”
侍女若竹见状,连忙将刘楚玉扶到一旁的塌边坐下,等她缓过了劲来,才关切地看着她:“夫人这阵子老是头痛,大夫又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夫人要不要告诉两位大人,让他们找个医术精湛些的大夫过来?”
若竹口中的两位大人便是褚渊和何戢。
自从两年前何戢生辰,褚渊将刘楚玉带到何府之后,刘楚玉被安置在府中住了一阵,后来便被送来了这里。何戢和褚渊常常过来陪她,但从不会在这里过夜。以致于这里的下人根本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只称呼刘楚玉为夫人,却不知道到底谁才是刘楚玉的丈夫。
这是建康城外的某处郊外,但具体位置刘楚玉也不是很清楚,一来,这里的侍女侍从都被吩咐过不许乱说话,二来,刘楚玉自住进来之后从没有机会出府。刘楚玉也不知自己现在到底身处哪里。
这两年来,即便周围的人讳莫如深,刘楚玉也渐渐知晓了一些事情:比如,她过去应该是个人尽皆知的人物,只是后来不知犯了什么事,其身份再不能见光;比如,褚渊和何戢都是朝中重臣,明知她的身份尴尬,仍然帮她隐瞒踪迹。
梦中总是见到一些血腥且恐怖的场景,刘楚玉对于自己过去并没有太多的兴趣。但是对于她和褚渊及何戢关系,她却是越来越疑惑了。
两年多前,她生下了一个女儿,孩子从模样上看来,应该是何戢的,而她那个如今三岁多的儿子却怎么看怎么像褚渊的种。
难道她过去同他们两人都有过关系?可是如果是这样,他们两人如何能容下对方?
刘楚玉看着那一双儿女,好几次想要开口问清楚情况。然而又害怕听到太过荒唐的答案,或牵扯到不堪回首的过去,最终作罢。
“夫人——,何大人过来了。”侍女若兰跑来。
何戢啊。刘楚玉觉得有些好笑,每次褚渊过来,都是直接来她的院子,何戢倒好,总是像客人一般,在偏厅候着,或是在花园里等她,好像生怕撞见什么不该撞见的事一般。
想起失忆后第一次在何府见他时的情景,刘楚玉有时候都有些怀疑——当初那个抱着自己表白的男人和如今这个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这次又是在哪?”刘楚玉问若兰。
“何大人在教小公子写字。”若兰答道。
这才三岁多便要开始学写字了?刘楚玉蹙眉,起身往旁边的子乔住的院子而去。
子乔还小,院子里甚至没有书房,何戢所谓的教写字,不过是带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用树枝写写画画。院中海棠开得正好,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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