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是她自己布的,有的是慕岐玥布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利用了他们,也的的确确是毁了这其中有着远大志向的青年的前程与他们本该与妻儿平平淡淡度过的一生。
星瑶仰头深呼吸,心里更是坚定了要夺回政权的信念——纯良之人定守不住皇位,要想要当这座上的王,选择性地牺牲一些人不过是作恶的开端。
这条路必是要踩着人走到顶——话是这么说,星瑶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但现在的她终究是做不到那么狠心,于是对林奕的心也就又软了下来。
“好了,第三件事是什么?”星瑶将木簪收入袖中。
“第三件事还未想好,等臣想好了再与陛下说。”林奕看着星瑶刚刚的表情,心里产生了一种不是滋味的滋味。
结束回忆之后,星瑶也不似刚才那般激动,坐在床上抱着腿平静地说道:“就是这样,所以你要尽快找到这个女婢。”
庆鸾听完星瑶所说,神情变得凝重,他像是要确认什么一样,着重问道:“星儿确定林君子要找的是进宫时替他检查身体的女婢?”
星瑶点点头,歪着头看着庆鸾的表情从晴到阴,就知道里面有蹊跷,忙问:“怎么?有何不妥?”
庆鸾皱着眉回道:“这个女婢恐怕是早不在这个世上了。”
“什么?!”星瑶一下子坐直了身体,不可置信道,“为什么啊?!”
“星儿有所不知,这良人在入宫之前需得检查他们在床笫上可否合格,而这检查的方法就是与被选中的女婢的交媾,检查完成之后,这个女婢就会被赐汤。”庆鸾平静地陈述。
“毒汤?”星瑶不可思议到冷笑出声。
“嗯。”
星瑶的心咯噔了一声,脸刷地煞白。
凤安城迎来了冬天的第一场小雪,绒绒的雪花落在宫内的青瓦石砖上,还未能堆积起来粒粒雪晶融化成水,到处倒像是下过一场小雨一样湿漉漉。星瑶手里拥着小暖炉在鹿松阁看折子,柯让从外面进来,身上披着貂皮裘衣却仍带着满身的湿寒气息,他拍落身上的雪后就往内阁走去。
若是往日星瑶必定早早就迎了上去,可今日她只横眉怒目盯着眼前的折子,像是要活活吞了本子。柯让踱步上前来她都没有发现,于是他小心翼翼地问:“丫头怎么了?”
星瑶这才讶然抬起头,睁着大眼惊呼:“师傅你何时来的?”
“就刚刚,”柯让走到房间中央的暖炉旁,伸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在上边烤着,问道,“你适才想什么想得那样入神?”
星瑶抄着手炉身子往后一靠,恨恨道:“徒儿在想着,这历代女帝枕着一个个祭过人血的男人怎么睡得着觉。”
柯让是朝臣对内宫之事所知不多,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星瑶所指何事。这选良人之事他也是偶然不知听谁在酒席间闲谈时提及过,那宫里的内侍们不愿多走程序多花功夫,便想了这么一个让活人检查的方法代替了原本繁杂的检查程序,服侍婢女饮毒汤也算是宫里众人皆知的秘密,皇帝自然是懒得管这些掀不起波浪的小事,内务府总管就将这懒政延续了下去,慢慢地沿用了百多年竟还真成了仪式。柯让那时听着虽觉有些残忍但也不过是觥筹交错时的闲聊,小人物的生与死左右不过是供着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丫头,你又在意气用事了。”柯让将双手翻了个面,“现在不是将心思放于这些后宫小事上的时候。”
“师傅当真以为那些条因我无辜死去的女人的命是小事?”星瑶固执地看着柯让。
柯让与星瑶之间此时隔着的是几个世纪的思想鸿沟。
柯让的脸在暖炉的烘烤下红润起来,他淡淡道:“丫头以为为了你死去的无辜生命仅仅只有这些吗?”
柯让平平无奇的一句话却是一把重锤狠狠地锤在星瑶的心上,星瑶愣怔着说不出话。
“可还记得为师说过既已为帝便要舍常人所不能舍,今日为师需你再记得为帝者博爱至正于民,心狠绝情于私,她们于你而言不过是物,包括那些后宫男宠,皆是工具与手段,你的感情不该花在这些物上。”柯让看着炉里烧得火红的碳,那碳从边缘慢慢灰化粉碎。
星瑶明白柯让的意思,但这大道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她觉得柯让对自己有些苛刻,下意识就反驳道:“又要徒儿心怀博爱,又要断欲绝情,徒儿不是神仙……徒儿我、我做不到。”
柯让刚想开口却被星瑶稳了情绪先打断:“徒儿明白师傅的意思,徒儿理解但不接受,他们都是活生生与徒儿一样有血有肉的人怎么会是物呢?终有一日徒儿要改变这一切,有些血该流,但有些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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