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快。
“孟小姐已经备办好了车马,前头等着呢。”绾凉冲着不远处的马车扬了扬下巴。
顾择芝探身看了看绾凉:“东西呢?”
“啊?啊……”绾凉张大嘴,“走的匆忙,忘在院子里了。”
顾择芝眨了眨眼睛,随即笑着拍拍她的背:“没事,去别的地方拿。”
“别的地方?”绾凉歪着头问道。
“要是没点资产,我能这么草率地带着你私奔吗?”顾择芝的笑意很深。
两人上了马车,纷纷舒了口气。
顾择芝探头对那车夫旁的人说道:“孟管家,麻烦先去西城的织锦绸缎庄。”
“哎,”那孟管家四十来岁的模样,笑起来颇和善,“顾小姐还记得小人呢?”
“哪有不记得您的道理?”语罢,她转头对绾凉道,“这是孟府……从前的管家,算是看着知菲和我长大的。”
“孟管家好。”绾凉恭谨地说道。
“这女娃娃真标志,”孟管家哈哈笑道,“你们两个啊,还真没这女郎齐整!”
孟管家和他的夫人是地道的南方人,都觉得柔和温婉的才叫美人。
顾择芝闻言,端详起绾凉微微羞赧的脸,然后得意地咧开嘴。
“你还冷吗?”绾凉摸摸她的手,想要把身上的披风也脱下给她。
顾择芝一把按住她的手,指着车窗外道:“你看,就到了。”
马车稳稳停住,顾择芝一如往常地纵身跳下,然后向绾凉探出手。绾凉习以为常,扶着她的手落下马车。
夜已经渐深了,一路的店铺都已经打烊,唯余廊檐下的红灯笼亮着微弱的光。
顾择芝走到一家铺子跟前,轻轻扣了扣门。少顷,一位面容清俊的男子打开了门。
“小姐?”他讶异出声。
“快快,随便拿几件衣服来。”顾择芝催促着,然后拉着绾凉往里走去。
“我就只记得你有个酒楼,”绾凉四处观览着,“没想到还有绸缎庄啊……”
“其实还有哦,”顾择芝笑了笑,“不过大多在江城。”
“这儿地段这么好,银子都哗哗往里流吧?”绾凉戏谑着说道。
“说不好,还得看市面状况。”顾择芝伸手摸了摸挂着的缎面。
那青年匆匆赶来,手中拿了几套衣物,递给顾择芝。
“来,介绍一下,”顾择芝一边接过衣服,一边说道,“这是顾怀瑾,从小在顾府长大的。我娘拿他当儿子看。”
绾凉朝他笑了笑,点点头。
“这是绾凉,”顾择芝拍了拍绾凉的肩,“你的老板娘。”
“……”
顾怀瑾微微张着嘴,想问问什么,又闭上了嘴。
“别怀疑,就是你想的那样。”顾择芝笑了笑,随即拉着绾凉走进了里间。
她随手挑了件鹅黄绣银线银杏叶的袄裙穿上,然后抬起左臂,对绾凉扬起下颔:“老板娘,过来帮我系个带子。”
绾凉瞪了她一眼,伸手灵巧地帮她系了起来。
“我家细君就是厉害,连结都打得比旁人好看几分。”顾择芝笑眼看着那个结。
“走了!”绾凉一巴掌拍先向她的背,“一会儿城门关了,你想走都没地儿去。”
“知道啦!”顾择芝吐了吐舌头,一开门就看见顾怀瑾站在外面,而她的舌头还在吐着。
“……”顾怀瑾的肩膀微微抖动着,明显在憋着笑,只是面色看不出分毫。
顾择芝没理他,从钱柜里取了几张票据,然后往门外走去。
“小姐要回江城了吗?”顾怀瑾送她们到门口。
“嗯,”顾择芝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等这边的事告一段落了,你也回来吧。”
顾怀瑾顿了顿,又跟着她走了几步。
“他……现在怎么样了?”他的声音很沉,带着几分不可名状的积郁。
“娶妻纳妾了,”顾择芝没有回头,“就去年吧。”
后面的人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沉默不语。
“咱能让日子有点盼头吗?”顾择芝最终还是回过头,紧紧盯着他,“傻等着那种人有意思?我听说,薛家的公子也是断袖呐,要不……我给你牵牵线?”
脚步声停下又响起,然后穿来门锁紧扣的“咔嚓”声。
“蠢货!”顾择芝怒骂道。
绾凉也回头看过去,然后转头对顾择芝道:“他是……”
“嗯,”顾择芝提裙上了马车,“等回江城,我带你见见他那个念念不忘的极品竹马。”
“不过,人总会有一个念念不忘的人的……要强求放下,也不容易。都理解的。”绾凉拍拍她的手。
“可有的人,即使记一辈子也觉得值,”顾择芝望着她,“你明知道,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绾凉的声音很小,而在这茫茫夜雾中,却似乎有着某种奇异的穿刺力。
绾凉掀起帘子。还是这条官道。
去往的时候,秋阳和暖,离开的时候,晚来风急。
可心情却似乎恰恰相反。绾凉歪头靠在身旁人的肩上,嘴角勾着浅笑。只要是和顾择芝在一处,就仿佛永远是乘着三月的荔枝风,飘摇而去。
章二十八
一路向南,空气中的暖意逐渐攀升。
薄雾里泛着金黄的光晕,带着稻浪中隐隐的清气。
马车驶过江城的道口。
绾凉还在睡着,颠簸中不时地皱一下眉。
顾择芝没有打算回顾府,她吩咐车夫直接去新荔别业。
其实顾择芝等这一天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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