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水清在他母校的招待所里住了一晚,这是他熟悉的地方,他放心。他洗澡刷牙刮胡子,虽然他的眼神依旧充满了痛苦的神色,可是他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颓废样子。他知道他要想找到他的英子,他必须要鼓起精神了。
他还是背着他的包到了省教委,经过打听,所有师资分配的档案都在档案室,可是档案室的资料是不对外的。要想查询必须要有单位的介绍信才行,而他什么都没有。何水清还是原来的那一个办法,他就坐在档案馆办公室里,连续坐了三天,在第三天终于有一个女同志给他递过来一份资料。是他们那一批分配的大学生的资料,里面有一个名字,陆小英,但是没有资料。至于她这个人是怎么进入分配流程的他们就没有办法去帮他了。
何水清陷入了绝境,他不知道要去哪里查询,他的努力毅力决心都没有了方向,他要找谁查询,他要怎么才能知道。档案馆的那位女同志告诉他,有一些志愿者教师,身份特殊,在分配的时候为了不让地方教育局有想法,所以就混在分配的大学生里面一同分配到各地县教育局去了。他们不知道陆小英的身份是不是志愿者身份,所以他们也没有办法帮他。再说志愿者因为特殊的原因,或者自己的要求,他们的身份是可以保密的。这个几乎不能查询得到。
从省教委办公大楼出来的时候,何水清已经被抽了筋扒了皮,他完全失去了动力,他没有了方向。不但是他要寻找的方向,就连他要去哪里的方向也没有了。他都没有记得陆小英的身份证上的具体地址是什么,更不要说她说的爸爸妈妈的工作地址了。何况她也没有说过她的爸爸究竟在哪个研究所上班,妈妈在那个学校当老师。更不要说叫什么名字,那就从来没听她说起过了,更就无从得知了。
他没有去母校的招待所,他沿着回家的路走着。,他就这么一步一步地慢慢往前走,他走了一夜。他知道这条路通向自己的家乡,他觉得他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老家的小房子,那是他从小到大都住的地方。
何水清在第二天上午十点的时候,被一个卡车司机发现后大发善心才带到清水县城的。他没有对那个司机说一声谢谢,他木然地下车了,在分手的时候,他说:“师傅,看见我家的英子,告诉她我在等她回家。”那师傅同情地摇摇头,没有说话,走了。
何水清是被同村的堂哥送到家里的。他到家就进到小卧室里,哭着睡到第二天,然后对父母说了一句话,就再也不说话了。
“妈,我把英子丢了!”
不论何九曲老两口怎么询问,他都没有开口。中午的时候何水莲两口子来了,他问,可还是没有得到一句话。
何水清似乎疯了,他不让家里人动他的东西,他抱着大包睡觉,就连吃饭的时候也不会把包放开,他自言自语说英子就在包里,他不能把她丢了。
何九曲老两口欢天喜地的送他们两个人去亲家,可是没想到儿子一个人回来了,儿媳妇却被丢了。儿媳妇怎么丢的不知道,儿子也变得疯疯癫癫。杨柳儿只能终日以泪洗面,最后发电报把小女儿水仙也从广州叫来了。一同来的还有那个水仙的对象,本来这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可是现在却变成了这样。
水仙对着水清,也只能默默流泪。一直以来,他都以哥哥为学习的榜样,他也非常佩服自己的哥哥,虽然哥哥被分配到了老家乡镇中学,可是她依旧非常尊敬他。她对“嫂子”陆小英也非常亲,她真的就觉得陆小英已经是她的嫂子了,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一次水仙回来,她和对象到乡镇去领了结婚证。这是何九曲的要求,希望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冲冲喜!”可是何水清看了一眼他们的结婚证只是对他们说一句恭喜的话,就没有反应了。他依旧把那个包时时带着,不让离开一刻。
在何水清疯癫了十二天后,何九曲走进了他的小卧室,对着他的脸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何水清被打得跌倒在床上,他没有叫,没有哭,他就看着何九曲。何九曲反手又是一巴掌,何水清的脸上就对称地红了,慢慢肿了。
“男子汉何患无妻!你就算是把媳妇丢了,那你也应该去把她找回来,你窝在家里,你的媳妇就自己回来了吗?”何九曲吼道!
何水清对着父亲惨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嘴唇上牙齿上的血,让他的笑容很恐怖。
何水仙拉走了父亲,他们都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看着何水清满嘴血咧着嘴在笑,他们的心里就像是被刀扎一样。这是他们何家的骄傲,他曾给家里带来欢乐,在他上大学的时候带着女朋友回来的时候,全家人都非常自豪,觉得何水清找了一个城里的媳妇,这是很光荣的事情。后来他被分配到乡镇中学,他又带来了陆小英,几乎全村人都知道那是他们家的儿媳妇。他们全家人不止一次的商量要怎样筹办婚礼,甚至请哪些客人都已经订好了。可是现在媳妇不见了,按照何水清的说法,他把媳妇丢了。
何水莲从小就疼这个弟弟,他在还没出嫁的时候,弟弟的所有生活都是她打理的。她从小就帮他擦身,从小就给他洗衣服,她甚至知道弟弟身上哪个地方有颗痣,可是面对着现在的弟弟她却无可奈何。全家人都不知道陆小英是怎么被丢掉了,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俩去了哪里,在什么地方丢掉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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