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厚地笑笑,不置一词。
“我真的一直都觉得你这样是不值得的,付出太多得到太少。可是现在,看你竟然得到这样的结果,真是意外,也真是信了‘傻人有傻福’这句话。”说到这里小麦也笑笑。
接着小麦又说,“以前一直认为,茵荷不适合你,因为她是一个太冷情的女人……”
“小麦”,桑原打断小麦的话,“你只是对她不了解……”
“瞧瞧,瞧瞧,我话还没有说完呢你就心疼了,真是在桑痴人面前,茵荷姐姐半句不是都不能说是不是”,小麦笑骂。
桑原也笑,摇摇头不再出声
“是,我以前真的一直觉得茵荷太过冷情,似一座冰山,你需要有多大的热量才能把她融化呵?现在看她接受你的感情,不禁想起她在格格婚宴上说的那句话,‘我知道的爱情只有一种,那就是两人同心,白头偕老。’也许,像茵荷这样貌似冷情的人其实内心会更加深情与长情?
“现在想想,这么长久以来,你这样对她,一定有你的道理的。
“现在我也终于相信,相信以前听人说起的一个观点——任何一个堪称完美的爱情里面,都会有一个深情痴情到傻气的人,只讲付出不计回报,就像你这个痴人;同时,也定会有一个内心强大意志坚定的人,她始终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她也始终知道可以如何去达成这种需要,也许,茵荷就是这样的人?”
听小麦侃侃而谈,桑原倒是饶有兴致,她觉得小麦讲的是跟自己不相干的人和事——是,对这份爱,桑原从来没有想过太多,她只知道,任何时候,“只要是她,就会爱她。”无需理由,不用解释。
“所以,你们俩堪称绝配是不是?”小麦拍拍桑原的肩,说,“桑,好好珍惜。”
“我会的,小麦,我一定会的。”桑原答。
跟小麦告别,登机,在座位上坐下来。
桑原习惯性地伸手摸了一下自己颈上的项链吊坠——自从茵荷把这条项链给她戴上,她就养成了时不时地要去摸一下吊坠的习惯——“还在”,每次触到之后她都会有种心底一宽的安心。
桑原又打开随身的背包看看,茵荷给她的信就在里面。
她情不自禁地微微笑笑,拉上背包的拉链。
飞机即将起飞,空乘小姐在讲解着安全知识,并提醒大家关闭所有的电子产品和通讯设施。
桑原系好安全带,取出眼罩戴上。
她准备重新“看”一遍茵荷的信——不,不需要拿着信笺来读,她在心里读就行了。
这封信从头到尾的每一字每一句,她都几乎能全部背出。
飞机起飞了,桑原开始“看”信。
眼罩遮住了她的眼睛,但是遮不住她嘴角满溢的笑意。
她在想,也许,当她“看”完这封信,就到虹城了。
附:
茵荷给桑原的信。
阿原:
收到信已经几天了,一直没能提笔回复。原谅我。
因为欣儿发烧几日,令我焦心不堪。
到医院折腾几日,终于痊愈。
这个晚上,欣儿在身边睡熟了。熟睡的婴儿,天真无邪得像天使。我终于有了自己的天使。感谢上天。
其实,在十四岁的那个夏天,我也迎来了我生命中的那个天使——在烈日灼身的操场上,在血流不止的惊骇中,忽然听见耳畔有关切的轻语,“呀,你流鼻血了。老师,夏茵荷流鼻血了。”
抬眼看去,一身白衣的你犹如降落身边的天使,恍惚间在想,你的翅膀是刚刚隐去?
但是,从来没有告诉过你。
因为,固执地认为,你是阳光,而我,始终属于阴霾。
那时不相信世间有任何可信,因为父母双亲都无法仰仗不可信赖。
在那孤单清寂的青涩年少,很容易选择拒人千里。
只是,你不同。
你带来的阳光与温煦,如影随形,令我好不惬意。
可是,我却永远吝说一个“谢”字。
年少尖锐,只发誓永远在心中记住这份孤单清寂生命中最初与最真的暖意。
除却父母离异带来的剧痛与荒谬感之后,第二次深深的刺痛竟然是在高中二年级的时候。
那一天,何小曼霸道地质问你,“我什么都比她好,你为什么喜欢她多过喜欢我?”
说罢大哭。
你没有说话,用手去拉她。
站在学校的操场上我感到盛夏的冰雪。
心中狂惊。
然后转身离开。
你追上来,一直在身后尾随。
我们都没有一句话。
一种决绝的刺痛万箭穿心。
是不是就在那时,我已经感到我就要失去你了?
竟然在心中大雨滂沱。
几天之后,父亲来接我回聃城。
我不会跟任何人争你。
我不会跟任何人争任何人。
我只要属于我的。
我也不去辨别哪些是属于我的,在我身边的就是我的,不得不远离的,无论以什么样的原因什么样的方式远离,那都不是我的。
父母的离异首先教会我的是不争。
在霸道强悍的命运面前,声嘶力竭的哀嚎、撕心裂肺的挽留,都是没有用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怎么争都是徒劳。
所以不争。
固执到偏执。
回到聃城没有给你我的新地址,一来因为搬了几次家,地址变来变去;二来,骨子里我就没有想过要给你写信。因为从来,不愿去刻意地维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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