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该是如此,你该恨我,而非...
“我便遂你所愿。”
低笑声落在我耳中,何等讽刺,那女子陡然背了身去。
垂了眼睑,我不敢再看她。
“薄凡生,你记住,这休书我收下,这掌盟你休想,这一辈子,我都要你欠着我。”
“就算你...对不起我,我如何...如何能,对不起你。”
三尺青锋,她冲着那玄袍男子,仗剑而立。
“弃妇花落雪,愿,代薄凡生一战!”
是了,她总是这般,无论我说了什么都待我,不离不弃。
诚然,当年花灯节上许下的誓约,唯她,践诺到底。
那些十余年前的记忆,我忘了一次。
而今日,我又要忘了第二次。还要她,同我一般。
那年,我挡住自己写在花灯上的愿望,却瞥见了她写下的字句。
愿与君,皓首白头,此生不离。
大抵那是一个女子对爱情最美的幻想了罢。
可惜遇人不淑,她的郎君,早已将她忘了。我答应她的,从未为她做到。
“阿箫,你一定要来栖花谷,我等你。”
栖花谷的花开得上好的时候,我没去寻她。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她长成那般温润娴雅的女子,
可惜,这家不是薄家。
郎君,亦不会是薄凡生。
我这一生,亏欠你的,又岂是一句一别两宽能理得清说得明的。
可是啊,落雪,你又知不知道,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便只有,毁掉你余生对我所有的期待。
抬手,并指。
忘了罢。
“薄凡生...你怎么可以,怎么...可...”
昏倒在我怀中前,这是她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抬手落在她的脸庞,将那不听话的发丝顺在她的耳边。
我笑得温柔,我想我从未像现下这般温柔。
“小姐姐,你真好看。”
这句话,当年的那个少年不敢同你讲,凡生,代劳。
“阿弥陀佛,徒儿你这又何必。”师傅不知何时走到我的身边。他双手合十,低垂着头,话里痛心,亦是无奈。
“我早该如此。师傅,劳烦你照顾落雪了。”
我把落雪小心移到师傅手边,往前走的时候才发现,她不知何时抓紧了我胸前的衣袍。
紧得我,如何也挣不开。
狠了心,打落她的手,玉手垂落的刹那,那单薄的纸书亦缓缓飘落在雪地上。
上面不知何时,已被浸染的湿了一片。休书二字的笔墨,早已化了开来。
弯了身,我拾起那褶皱的纸书,想要放在她手心,她的手却早已握紧成拳。
掰不开。
我唯有用尽余力,才将那芊芊玉指一一舒展而来。
两手相叠,掌盟已成。
背身离去的刹那,我分明看到她的眼角,缓缓有泪。
只是我还有我该做的事。
“世侄你可知,此刻的你,在我手下,莫说十招,三招之内我便能要了你的命。”司徒谨笑得肆意,锐利的眼,讽刺的话语里掩不住即将达到目的的欣喜。
“我知道。”方才替闻人挡下的最后一式,尽管我的出招留情,可扇骨刺背的痛却是真实的。
“你既要送死,我便成全你。”
“还请世伯赐教。”薄家子弟,岂是临阵脱逃之徒。
他敛了笑,手中的折扇不知何时已展了开。
“我便要你薄家人,死在自家的扇诀之下。且让你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道,是,无,情。”
扇骨分翼,扇影重重,朝我奔袭而来。眼前,只死路一条。
“凡生,爹今日传你这最后一路的破解之法。”
“阿爹,这十路扇诀竟还有破绽?”
“好孩子,这世间从未有完美之说。阿爹今日授你此招,只愿他年能保你一命。”
昔年阿爹的话,尚在耳边。
甚好。
当世之人只知,薄家有无情扇,却不知,还有逍遥踏。
阿爹说过,道是无情这一式只留了一个死门。
佛说,生即是死,死即是生。
武林人只知避犹不及,却不知,向死而生。
破这一式,唯有一招,迎难而上。
足下逍遥游踏,合七星之势,承八卦之力,谁能想到,这无情之招早已在叠骨重影的方寸之间,暗留生机。
可惜,我终归小看了司徒谨的功力,扇骨周遭竟亦有气劲在傍。
我虽得以借脚下步法躲过大多,却免不了被气劲割伤脸颊。
然,终是遍体鳞伤,衣洞百出,在司徒谨惊骇的目光之下,灵犀一指终至他的死穴之前。
虽只一寸,胜负已分。
“师傅!”不远处,风孤望着这般战况,焦灼急声。而他身旁的闻人,只是蹙眉看着。
“世伯,小侄承让。”咽下一口血腥混浊,我凝神望着司徒谨不敢有丝毫放松,我不过只是使了巧才能险胜。
“怎么可能?!你怎能逃得出来!”司徒谨满脸的不可置信,这也不怪他,阿爹这一式破解之法是在与他别离之后才创了出来。
我冲他摇摇头,抑制住体内横行的血气,这才缓缓道,“阿爹说过,武学之道,从不是为夺人性命。武学之意,亦非无情,这才有这一路逍遥踏。”
“你阿爹?...呵呵...好,好你个薄行正,你好得很!好得很呐。”他听到阿爹之名时脸上便失了血色,哑着嗓仰天大笑,声声里带着对阿爹的怨怼。
他,亦不过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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