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雷寅双看着板牙奶奶一阵哭笑不得。当年她之所以会跑到河边去捡回来一个什么捞什子世子,就是因为板牙奶奶听说她爹和花姨的事后,跟她说什么“小白菜”的故事,才叫她异想天开地想要给她爹捡一个现成儿子回来。没想到,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板牙奶奶这听风就是雨的禀性竟一点都没变。
“奶奶,放心吧,健哥不是那样的人。”她安慰着老人家道,“他要是真变心了,那我就依着奶奶的主意,打上京城去。先把他打个半死,然后再休了他,踹了他,回头我就重新招个小女婿,照样快快活活的过日子。奶奶放心吧,我再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她的胡说八道,逗得板牙奶奶也是一阵哭笑不得,捶着她的膝盖笑骂道:“这孩子,胡说什么呢!”
二人正笑着,账房门口垂着的门帘一动,一个身影托着个茶盘,一瘸一拐地进了账房里。
雷寅双赶紧站起来,伸手接过小兔手里的茶盘,问着他:“怎么是你?大牛呢?”
小兔道:“楼上客人叫茶水。”
那低沉的声线,震得雷寅双到底没忍住,伸手搔了搔耳垂。
板牙奶奶则眯着个眼,把小兔一阵上下打量,回头问着雷寅双,:“双双啊,这是谁家的孩子?我怎么不记得了?”
雷寅双赶紧笑道:“这是新来的,奶奶不认得。奶奶叫他小兔就好。”
板牙奶奶眯着眼把江苇青又仔细看了一眼,道:“新来的?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我怎么觉得好像见过他?”
江苇青默默眨了一下眼。
雷寅双笑道:“奶奶肯定是记差了。”又从椅子上扶起板牙奶奶,道:“奶奶,要是没什么事,我送您回去吧,您一定又是瞒着小静姐姐一个人跑到街上来的。小静姐姐要是找不着您,该着急了。”
老太太一边任由雷寅双将她扶起来,一边喃喃抱怨道:“你们这些孩子,怎么一个个都没大没小的,尽爱管着我……”
她一边唠叨着,一边到底跟着雷寅双从账房里出来了。
雷寅双才从账房里出来,迎面就看到三姐冲她挑了一下眉梢。于是她便知道,三姐应该也听到了板牙奶奶的那番“告诫”,便冲着三姐咧嘴呲牙地做了个怪模样。
二人正互打着眼色,忽然,客栈外面响起一个妇人尖利的声音:“三娘,三娘!死哪去啦?!店里生意也不做,整天就只知道四处招摇,想给家里招个野汉子咋的?!你老娘我还没死呢!”
雷寅双一听这声气,那眉毛就竖了起来。板牙奶奶也生气地板了脸,冲雷寅双喝道:“叫那个老虔婆给我闭嘴!”
“哎!”雷寅双应了一声,撸着衣袖便要冲出客栈,却被三姐一把拉住了。
三姐冲她摇摇头,道:“不用你。”说着,便从柜台后绕了出去。
客栈大堂里,几个住店的客人不知究竟,不由好奇地往店外探着头。
只见街上站着个精瘦的老太太,正叉着腰,远远冲着客栈里骂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见三姐出来,那婆子立时凶悍地扑上来,伸手要去拧三姐的耳朵。三姐才刚一躲开,她便尖声叫了起来:“反了你了!我是你婆婆,还教训不得你了?!”说着,伸手便在三姐身上一阵乱拧。
三姐一边躲着她的手,一边冷声道:“这个月的家用你不想要了?!”
婆子一愣,立时缩了手。她的手虽然不再往三姐身上招呼了,嘴里却仍不干不净地骂着些什么“勾野汉子”之类不堪入耳的话。三姐只当没听到的,一转身,进了客栈旁边的那座小药铺。婆子却依旧不依不饶地跟在她的身后谩骂着,直听得客栈里的那些男客们都难为情地避开了眼。
婆子见三姐只当她不存在一般,不禁愈发地恼火,亦步亦趋地跟在三姐身后,那骂的词儿也愈发地不堪入耳了,“你个丧门星,克死我儿子不说,还想活活饿死我和你小叔子不成!谁不知道你那死鬼爷爷把家当全都留给了你,偏你天天倒会跟我哭穷!自个儿穿金戴银勾三搭四,倒叫老娘我穿成这副破落模样!别当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就想着哪天我死了,你好改嫁。告诉你,老娘我活成千年王八也不会放你改嫁的!你当我不知道你天天往隔壁客栈里钻是个什么意思,不过是看上了人家的富贵,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想要过去做个小。可惜你天天巴结着人家,人家可不稀罕看你一眼!你个骚蹄子……”
她正骂得兴起,忽然有人一把搭住她的肩头,将她的身子扯得转了个圈。
老太太一个立足不稳,险些摔倒。她抬头正待要骂人,却对上一双圆瞪的虎目。
“你再骂一句试试!”雷寅双冲她伸了伸她那白生生的拳头。
那拳头虽然看上去白生生的没什么威力的模样,蔡婆子却是领教过其中厉害的,立时闭了嘴。噎了噎,她忽地往地上一坐,竟撒起泼来,拍着地面哭嚎道:“你们都欺负我一个寡妇人家,你看中了我家三娘,想收她做小,我不放,你们就这么欺负我,可没天理了……”
也亏得这时候她们已经进到了药铺里面,没有在大街上叫人看了笑话。
她这般一哭闹,不由叫雷寅双拧了眉,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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