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会梦到梨落,清丽无双的容颜,眉间还描着淡雅的梨花妆。他见过那样的她——昆仑顶上的三皇祭天,冰焰赎回了封印在沧渊中的记忆,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睹了那场千年之恋,无法不震撼,也无法不绝望。难说弄月比他幸或不幸,毕竟他还有话别的机会,转身的瞬间便在她心里留下了一颗永远的泪,而自己只能以旁观者的身份远远看着,从未走近。直到现在,他都没向师父打听过那些前尘往事,梦中隐隐的心疼已经告诉了他,他原是爱过的。七星剑上临摹篆刻的梨花妆惟妙惟肖,如同那并不遥远的前世,忘掉的,是沧海流云,忘不掉的,是铭心的爱恋……铭记于心,就够了。与她相关的画面永远停在了一处,昆仑之巅,风雪初晴,万丈流金中执手浅笑的神仙美眷,那一刻,他是真心为他们祝福的。
他笑了笑:“冰焰的酒量如何?”
梨落正兴致盎然的拆看其他食盒,闻言愣了愣,随即想起婉儿的意外由来,不禁莞尔道:“原来你是怕一个人喝酒会闷,那我叫他过来,你尽管灌醉他。”说着从荷包里翻出一只小金铃。
星璇眼尖:“你怎么还留着这玩意?”
“漂亮呗!”梨落拎在手里晃了晃,没错,这就是星璇当年给她用来召唤瞿牧的铃铛,后来被冰焰加注了少许灵力,无论她走到哪里,一样能让冰焰随时赶来。
清越的“丁零”声传遍山谷,梨落悠闲的托着下巴,眉眼间浓浓的笑意。月上柳梢头,风拂美人面,此情此景令星璇想起了在淮北竹林相伴的那段时光,进而感叹岁月荏苒人生蹉跎,最后,千头万绪只化成一句:“幻琦都给瞿牧生了两个大胖小子,你才第一个?”
梨落的脸红了红:“你不也是第一次做父亲么?”
“我和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落儿,你哪里不舒服?”冰焰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争执,他上下左右观察了半天,没看出异常,这才想起来应该询问当事人。
“我没有不舒服,所以他才放心大胆的欺负我。”梨落不客气的玉指一点:“帮我放倒他,让他知道什么叫不醉无归。”
“哦?刚才谁说让我灌醉……”星璇故意在关键处打住,他戏谑的看看柳眉倒竖的梨落,转而对冰焰抱拳:“幸会!”
“繁文缛节放在这里就不适合了。既然要我来,想必是没了酒友。”冰焰笑着席地而坐:“我也正好借机了一桩夙愿。欠了多年的一杯酒,理应我先敬你。多谢你对梨落的照顾。”
“生死之交,相知一场,谢字未免过重。”星璇举杯笑道:“依她说的,咱们今日大可一醉,单以酒品论英雄。”
论及男人之间的友情,酒是最好的催化剂。几番推杯换盏,微醺的两人聊得愈发投机,天文地理,军国大计,梨落基本上很难插上话,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食物上。
“喀……呱唧呱唧……”
相谈甚欢的两人被一种奇异的声音吸引,不约而同的回过头。只见梨落左手一根脆皮甘蔗,右手一块凤梨干,吃得风生水起。
“她今天胃口还不错。”冰焰的语气有些欣慰。
“你是没看过……”星璇摇摇头:“比起嫣然,她差远了。”
“对了,”梨落猛然想起中断的话题:“你还没说我们之间有什么不一样。”
“皇位不能没有继承人,所以……”星璇轻描淡写的说:“后宫虽小,实则牵系到朝堂的权力制衡,夫妻之名,君臣之谋,我不能顾此失彼。唯有嫣然,她从来都是坦诚以待……”琥珀色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易捕捉的温柔:“我想,是时候给她一个孩子了。”
“周旋在那么多女人身边,不累吗?”冰焰的言下之意——一个就累得我够呛。梨落赞同的点头。
“我对她们,尽力而非尽心,谈不上累。”星璇淡淡一笑,远望的目光有些朦胧:“还记得十年前,幻琦在碧荷园和某人打赌,赌我愿意娶一个还是愿意娶一城。可惜,那个人根本就不关心答案。她没打算问我,我也没有选择。后来的一切,水到渠成,我从不多想。”
冰焰看了梨落一眼,欲言又止。
梨落怔怔的咬着手里的甘蔗,好一会,叹了口气:“星璇,其实你选对了,但你没意识到。人有很多时候都看不见自己的心,你也一样……你仔细想想,真的是因为补偿或是怜悯才给嫣然一个孩子的吗?你就没有半点期待和欣喜吗?得不到的总以为是最好的,把握在手中的幸福虽然真实,却也最容易失去,倘若有一天她不在了,还有谁能取代她的位置?与其等到错过才后悔,为什么不先试着面对?”
星璇慢慢品完杯中酒,抬起头来,篝火倒映在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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