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安公主是第一次感觉到来自丈夫的力量,不同于她的摇摆不定,谢柏任何时候都是笃定的,有所决断的,所以,谢柏的每句话都会给她一种稳固可靠的感觉。
宜安公主直接上门,长公主府的门房告知后才知道长公主在永安侯府,谢柏一笑,吩咐车夫,“那便去永安侯府吧。”看来文康长公主与永安侯夫妻关系当真不坏。
永安侯正与文康长公主说话儿,女官进来回禀说是宜安公主与驸马到了,文康长公主吩咐女官,“请宜安进来说话,让宜安驸马去花厅略坐。”
永安侯起身道,“我过去瞧瞧,这个时候过来,怕是有事。”
文康长公主点点头。
这事儿,男人之间说起来要更加简单直接,谢柏大致将事情讲了,永安侯道,“倘因太后一句话,就怀疑太后身边儿人的忠奸,有些唐突。不过,谢姑娘的怀疑也不能说没道理。只是这事,当秘密查探,谢姑娘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来,虽是护母心切,稍稍有失稳重。”永安侯说话颇是委婉,心下却是挺佩服谢莫如,非得有这等本领,不能在帝都立足啊。
谢柏恳切道,“事关生母,自己亲娘,我家侄女不过十一岁,她要在此事上都能‘稳重’,不要说我,便是侯爷听闻有此等人,怕也要退避三舍的。”
永安侯笑,“汉乔的话在理,是我想的多了。”
“非是侯爷想得多。”谢柏叹道,“魏国夫人身份尴尬,你我皆心里有数。若非如此,我也不会特意陪公主过来。只是,魏国夫人不过一内宅女眷,且多年足不出户,与外事无干。莫如的话,她小时候,家母也只是偶尔才会带她去族人亲戚家走动罢了。直待去岁,莫如十岁了,这个年岁的女孩子,不lùn_gōng门侯府,还是平民百姓,有几个没出过门的,她出门也十分有限。她们母女,弱质女流,偏屡屡有人借此生事,实不知意欲何为?倘是算计谢家,倒也罢了。我担心的是,如今竟蒙蔽太后娘娘,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呢?”今日能为魏国夫人的事挑拨了太后,他日难保不会再将太后操纵于手?
永安侯道,“我所虑之事,与汉乔想到一处了。”这会儿要是想着站干岸看笑话,他日难保自己不成为笑话。永安侯可不是摇摆不定的宜安公主,这事合该文康长公主出面,永安侯自不会推却,他道,“只是还请汉乔回家说一声,毕竟事关慈安宫,勿再张扬此事才好。”
谢柏笑,“出门前家父母已令家下人禁口,侯爷只管放心。”
永安侯道,“还得多谢汉乔特意过来知会我与公主。”
“大过年的喜庆日子,公主毕竟年轻,不若长公主见多识广,更有决断,自该过来请教公主与侯爷。”谢柏道,“何况事关谢家,如何敢当侯爷一句谢。我只盼着风调雨顺,平平安安的才好。”
永安侯叹,“人心思乱,则乱生哪。”
大年初一,永安侯府事情也多,这件事说完,宜安公主与谢柏便告辞了。
永安侯进去瞧文康长公主,文康长公主面色不豫,永安侯劝她,“大过年的,莫因这个着急上火。”
“倘因这个便生气,早气死了。”狐狸露出尾巴,也没什么好急的。文康长公主笑笑,道,“倒是宜安这桩亲事结的不错,她以前可是最会站干岸和稀泥的,这回倒是明白了一回。难怪皇兄与宁平姑姑都选中谢家。”
“陛下与大长公主的眼光,自然是最准的。”永安侯道,“还是进宫与陛下说一声吧,狐狸虽露出尾巴,此事如今已非机密,受了惊的蛇,再咬谁一口可不好。”
“真有本事咬人,早下口咬了。是没这本事,才会去糊弄母后。”文康长公主皱眉,“这些人也不知怎么回事,大概是觉着母后耳根软好糊弄,殊不知,好糊弄的人哪,一般成事不容易,倒很容易坏事儿。”
永安侯忍俊不禁,“哪儿有这么说太后的。”他与文康长公主自幼相识,文康长公主性子不大好是真的,言谈则别有趣味。
文康长公主向来是什么都敢说的,她道,“本来就是实话。倒是谢家那丫头,她可真不像她娘,也不像谢家人。”
永安侯挑眉,“怎么,你也觉着她像大长公主?”
“那些话也能信?不过是有人对宁平姑姑或是方家怀恨在心,用这话拿捏她罢了。哪里当得了真?”文康长公主道,“宁平姑姑不是她这样的人。这我倒能确定。”
文康长公主不欲多谈谢莫如,一叹,“大过年的,偏又不得清静。”吩咐女官准备进宫。
永安侯笑,“我陪你去。”
“也好。”
谢莫如一席话折腾的两座公主府都不得安宁,这种效果就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自谢尚书那里得到消息,谢莫如暗道,文康长公主行事,称得上迅速缜密了。
这种事,便是明日进宫也不会耽搁,何况文康长公主的身份,她后儿个去也没人敢说啥。偏生,大年初一的,头晌刚从宫里出来,过晌立刻又进宫。别看文康长公主平日里说话不大动听,做事的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分毫不差。有这样的身份,做事又有准头儿,难怪文康长公主倍受帝宠呢。跟文康长公主一比,宜安公主文雅的多,可文雅有什么用,宜安公主连自己的政治立场都没搞明白呢。
便是太后真的问她母亲,她母亲身份的尴尬,世人皆知,宜安公主难道就不能私下告诉她太后问过她母亲的事吗?大庭广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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