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殿下,是有事要说。”
端木瑾打量了她几眼,微抬了抬下巴,“坐吧。”
“不用了。”沈画扇感觉房间里的空气都稀薄了很多,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冲出房间了,这一切都因为眼前这个人,看见她就会不知所措,看见她就会觉得头晕无力,看见她就会觉得眼酸心痛,她低头看着地面,声音小而坚定,“我要走了,就在明日,所以来向你辞行。”
“走?”端木瑾盯着始终低着头的沈画扇,“为何突然要走?”
“我想我爹了,我想赶快赶到梅陇镇。”沈画扇闷闷开口。
“那便明日出发,我会吩咐柳絮雇快马。”端木瑾回答得漫不经心。
沈画扇推辞道:“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去,不用麻烦。”
“不算麻烦,况且,是我答应要将你送到梅陇镇的。”
“真的不用了。”沈画扇有些恼了,直接抬起头来,很干脆说道:“我不想跟你一起。”
端木瑾直直看着沈画扇,眼中闪过怒意,她嘴唇紧绷,面色也冷淡下来,“我不想食言。”
“我不介意,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沈画扇想到曾经她自报的名号,程白瑾,有了一次谎言,又何必在意一次食言。
“我介意。”端木瑾紧跟着呛到,末了,她轻叹一声,“小扇子,别闹了,明日我们出发,不会耽误工夫的。”
听她叫了一句小扇子,沈画扇的鼻头一酸,一路上穿过城镇,自己对着路边的吃食垂涎欲滴,她总是坚定地把自己拉开,自己吃不到,心中委屈的时候,每次都是她轻唤一声小扇子,揉揉脑袋,权当是莫大的安慰,如今端木瑾又唤她小扇子,是在哄她吗?好像又是她任性地撒娇胡闹,端木瑾无奈地抚慰,下一刻继续宠着她,纵着她。
可是,她沈画扇气量小,没有办法不介意,沈画扇笑道:“不劳公主殿下费心,您日理万机,为这天下黎民百姓操劳,我不过是个小平民,不敢耽搁您的工夫,我只是来告个别而已,我的话说完了。”
沈画扇转身要开门,只听见身后端木瑾冷冷喝道:“站住。”
沈画扇多想潇洒卷尘而去,不过还是不争气地停住了步子,手还没扶上门。
端木瑾气急反笑,她摩挲着茶盏,看着沈画扇的后脑勺,“好一个天真烂漫,无拘无束的山门小姐,好一个为了自己的心,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吗?自以为是的坚强有什么用,觉得包袱一卷,有着一腔豪情就能仗义走天下了吗?”
沈画扇背对着她,也看不见她的面容,只是听那些有些尖锐的话,还是默默握紧了手心。
“你不是自诩有仇必报,有恩必还的吗?若说你我之间救命之恩相互抵消,那这些日子你跟着我一路走的帐又该怎么算,你生病吃药洗衣铺床的帐又该怎么算,你觉得自己一挥手就潇洒走了,那我们曾经一起走的日子在你眼中都只是过眼云烟吗?好个薄情的小姐,你的心是不是也这样薄,所以气量才如此之小,一口气就能撑死了。”端木瑾说话也是十分犀利,字字句句直接往沈画扇的心窝上捅,更是直言沈画扇是个小心眼,没气量,不讲恩情。
“我在路上吃你多少,住你多少,你大可列出账目来,等我回到庭台山一定会给你送过去,一文不少。”沈画扇哽着嗓子倔强说道。
“一文不少,你觉得云湛摄政长公主的服侍值多少文呢?试问天下有几人能得我照拂,又有几人能让我如此痛心!”端木瑾冷笑一声,上前来扳过沈画扇的身子,看见她两行清泪早已流出,无奈放轻了声音,“你哭什么,委屈什么,要闹的也是你,要走的也是你,无端把自己弄得凄惨无比的也是你。”
“不用你管。”沈画扇一把推开她的手,伸手一抹眼泪,颇有些歇斯底里地说道:“我就是劳你服侍了怎么样,你若是看不顺眼,看不顺心,你就派人抓了我,杀了我啊,还不起就算了。”
端木瑾把她拉到小榻上坐下来,伸手给她擦拭眼泪,嘴里说道:“你知道吗?自我懵懂以后,再也没有让人碰过我的身子,包括沐浴,我一直认为世人皆污,不屑于别人触碰到我,庭台山遇刺,阴差阳错被你扒了干净,你是第一个看到我,还摸了我的人,若换了人,保不齐我会因此要了她的命,可是是你,我一点都不生气。”
沈画扇抽噎了一下,脸蛋上的眼泪被端木瑾手里的帕子擦了个干净,红肿着一双泪眼看着端木瑾。端木瑾面上的表情很淡,却看起来有些哀伤,她那一双如深湖般深邃乌黑的眼眸看着沈画扇,“小扇子,你是傻也罢,呆也罢,你该看出来我待你是与他们与众不同的,你任性,你不羁,我愿意容让你,纵容你,但是你不能轻易就否定我们的过往,明白吗?”
沈画扇眨巴着眼,摇了摇头。
“那个问题,我现在没有办法回答你,因为我不仅仅是我,但是我希望你会在我身边老实呆着,任性也罢,胡闹也罢,不许再动气就走。”端木瑾猛地声音冷了下来,“再走,我就把你捆起来一路送到皇宫里当小太监去。”
“女的也可以当小太监,你骗人。”沈画扇还抽噎着,不满地看着端木瑾,哪有这样留人的,还要带上威胁恐吓。
“我说可以就可以。”端木瑾哼了一声,捏□□心塞到她的嘴里,“晚膳都没用多少,也不怕饿着,这是柳絮做得莲子糕,还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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