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可以啊!我以前也是都自己一个人。」小船里整理钓鱼线的男孩,抬头顺口回应了,却歪着头不明就里地看着吕大哥。
「好,那你慢慢收,自己拿回去,我先送杨珺茹回去,这麽晚了,女孩子自己一个人比较危险。」吕家歆撇嘴哼笑了一声,冷冷地说:「你不用担心她啦!她这里很熟了,这里的人也都认识她。」「不是熟不熟的问题。」吕大哥直直地驳回一句,便不再理会他,转头轻声地对我说:「还可以自己走得动吗?」「嗯,谢谢!」我拎着一堆湿衣服,赧然地点点头。
「走吧,小心一点。」
刚试着抓到平衡的感觉,慢慢地移动脚步,随即听见一声巨大碰撞的声音,我们同时回头,是吕家歆黯然的神情,低头收拾钓鱼用具所发出。
丢下他一个人,似乎让他不太高兴。但我现在真的只想快点儿回阿嬷家,把身体洗乾净,然後睡个舒服的大觉,所以,也顾不得他了。
不过,我怕自己身上仍留着呕吐过的臭酸味,这一路回家,即便两腿酸软,蹒跚着步伐,都不敢和吕大哥走得太过靠近。吕大哥大概担心我会突然倒下,也就隔着三、两步的距离,安静地跟在我的身後。
温柔的月光照在尘土微扬的路上,深夜的归程有个男生陪伴关照着的感觉,真的太令人暖心,有点儿害怕自己就这样无可救药的爱上人家。
可是,如果喜欢那就是喜欢了,我又有甚麽办法?
以前在学校里,也是会有欣赏的男同学或学长,也会和好麻吉一起追逐哪一个英俊帅气的偶像,但都没有像这样浓烈的悸动。就是想再多认识他一点,多接近他一些,想知道他在想甚麽,想知道他对我有甚麽感觉。
在忐忑了很久之後,终於还是开口问了:「吕大哥,你说你……考过救生员检定,以後是想当救生员吗?」救生员给人的感觉,就是超级帅、超级酷的呀!
「不是耶,考救生员检定只是因为……怕我妈自杀……」他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才似笑非笑地说。
唬人的吧?
我心头揪了那麽一下,瞪大了眼睛,暗暗咽下一口口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这时候开这种玩笑,很……讨厌耶!我又不是自杀跳下水的。
「故意……唬我的吧?」
「你觉得呢?」他轻轻地笑起来。
我睨了他一眼,嘟起嘴嗔道:「唬我的,对吗?吼!你怎麽跟吕家歆一样都爱欺负人。」这两个人果然是表兄弟,就爱明里暗里挖苦、调侃别人的是吗?就像以前阿旺爷爷也很爱逗我们这些小孩儿玩,连我阿嬷和吕家歆的爸爸都说阿旺爷爷是老顽童,看起来就是家族遗传。
吕大哥笑而不语,沉默了好一会儿。
靠近老街的地方,一排街灯点亮了回家的路,从灯光的反射下,我看见吕大哥墨黑色眼瞳里绽出的晶莹,让他的表情显得深沉又迷离。
他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我真的不确定了。
「你跟家歆两个人感情很好,让人很羡慕呢?」又来了,我实在不希望他再把我和吕家歆硬配在一起,只能努力地解释撇清。
「我都跟你说了不是,他比我小八个月,就像我的弟弟一样,顽皮的弟弟。」我委屈地眨眨眼,抿抿嘴,装出可爱又委屈的表情,不知他会不会听得出我的言下之意。
「嗯……」他只是点点头,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笑意,低首望着足下的脚步。
海风大旅社斑驳的旧招牌就在眼前,经过前年可怕的纳莉台风侵袭,这退休旅社的老夥伴居然还屹立不摇地挂在那儿,不能不称是个奇蹟。
这个时候,阿嬷应该早就入睡。她老人家如果知道我们是去夜钓,通常都不会管太多,大概也是很习惯了吧?听老妈说,小时候外公也常常半夜带她和舅舅去夜钓到早上。
吕大哥若有所思地迟疑了一秒,才问道:「这就是你家?」「是我阿嬷家,我家住……c市。」我有点儿小开心的声音回应着。
让喜欢的人多知道一些自己的事,感觉就是距离又更拉近了一些。像今夜这样,就已经能让我再多做几个晚上的好梦了。
「小时候,我妈带我来过,阿嬷……人很好、很亲切。」吕大哥无意间扭动的眉宇,被我不小心瞧见了。
或许,这让他联想起小时候的事吧?
感动的回忆吗?还是不太快乐的回忆?我不敢再问。
「谢谢你,吕大哥。」我带着一些些的依恋,从嘴边挤出了一句最後的道谢。
「不客气,赶快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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