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马车颠簸到新城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
三个大男孩在烘热的厢房内正襟危坐,骚哥儿的腰板直得像根翠竹,热汗一滴滴顺着颔角滑落,连衣服的内襟都是滑腻腻的,鹧鸪倒是想敲个二郎腿,准确来说,他不止一次想要跳车而逃,礼车的厢房用黄稠铺满,映着窗外明晃晃的阳光,人在里边被蒸得昏昏欲睡。
这是种非人的折磨,鹧鸪浑身的骨头都快被颠散了,老城的路有这么烂吗!平时闲晃的时候路上连个坑疤都没有,这家伙颠得跟跳舞似的,好像下面的轮子都不是圆形,那得是方形的转轴才能让人的屁股不停亲吻座垫。
可事实上,这厢房里不停被颠飞的只有鹧鸪一个人,骚哥儿的大腿上镇着个直达厢顶的旅行包,山岳般的重量将他死死钉在座垫上,鹧鸪十分好奇一会到了新人团,骚哥儿该用什么样的姿势爬出去,鹧鸪不止一次地看到骚哥儿腿在发抖,可到嘴边的话又被强行咽了回去,倒是旁边抱着鸟笼的里溪好心开口了。
“离兄真乃吾辈典范,修身炼体平日里,惩奸除恶一朝间,敬佩呼?敬佩也!”里溪努力想拱个手,却实在绕不过胸前宽大的鸟笼,只得悻悻作罢。
“说人话。”骚哥儿斜睨过来。
“嘿嘿,小生观离兄甚劳矣,前面那么大空地——”
——“那你干嘛不放?”离天翻了个白眼,要不是里溪同样紧紧捧着个鸟笼,他们三人也不用坐得那么挤,若是孤儿院的老院长突然出现在这,他一定会被眼前的景况惊掉大牙,从没见小哥俩坐得那么像个人,平时不是东倒就是西歪,哪能一板一眼地颠了一路。
“离兄此言差矣…”
“说人话!”
这回说话的是鹧鸪,他实在是被厢房内的热温熏得烦了,早上出门才洗的澡,现在额前的刘海又汗腻腻地贴了下来,其实这也有马车颠簸的功劳,旁边这两人一个有背包镇着一个有鸟笼压着,每当他被颠离座垫的时候,俩人都会用同样木讷的眼光看着自己,好像是他自己想蹦跶的一样。
偏偏这两兄弟一个讲话慢不遛秋,一个又是云里雾里,听得鹧鸪想生撕了自己的脸皮,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他的双手一边被挤在背包后方,一边卡在鸟笼边上。
“咳,有礼了…噢那个,实不相瞒,这只鸟可是小生的宝贝,它是万年不遇天生神禽,乃是翱翔云间的瑞兽,性子娇贵不能受劳顿之苦,下头的空气不新鲜,嘿嘿,小生生怕它被闷着,抱在腿上也是无奈之举呀。”
“他说的什么意思?”离天问。
“反正就说这玩意是只好鸟。”鹧鸪扬着眉毛,笼里那东西同样昂着鸟颅,双翅合当地贴在身后,活像个翩翩有礼的鸟中贵族,见到鹧鸪望来,它还高傲地“咕”了一声,灰白尖利的鸟喙指着鹧鸪的鼻子,似乎不屑于鹧鸪对看。
“你看你看!是不是富贵之相?”里溪咧着兴奋的笑,宝贝地将笼子捧在怀里。“简直就是鸟中之王,禽中魁首啊!”
“这玩意儿…是只什么鸟?”
“小生要说了你可不能宣扬出去,定会惹来有心人妒忌的!”里溪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脸上的炫耀之色毫不掩盖,贴在鹧鸪耳边悄声道“它可是飞禽中的无冕之王,有传说说它是凤凰最宝贵的皇女,神界最高傲的神鸟——黑凰!”
“哦嚯!居然是只凤凰,厉害了!”一旁侧着耳朵的骚哥儿惊呼。
“你你可拉倒吧!”鹧鸪“嗨”了一声,就这玩意儿,全身乌不溜秋也就配得上那黑字,黄睛黑孔贼兮兮的,白喙浅爪,脑颅上还有一簇矛状额羽,能跟凤凰扯上关系,也就欺负欺负见识少的骚哥儿,他可是在老爷子书房的图册上见过的,这玩意学名一撇一捺,俩划加一起——八哥!
“这东西不是八哥吗?咕咕学人说话那种?”
“鸪兄没见过不代表它不存在。”里溪忽然冷下脸,似乎有些不高兴“小生为人随和不忌言辞,可你不能污蔑小生的鸟,它不是八哥,是九天最娇贵的皇女,你见过八哥不会说话的么?它可是只黑凰!”
还是只不会说话的八哥?那这玩意养着有什么用,傲是挺傲,从头到尾就没正眼看过鹧鸪,始终鸟喙朝天一副娇贵模样,也就里溪这种二楞能把它当祖宗供着,要是落到他手里,第二天就招呼着骚哥儿研究食谱了。
“你…你不会到新人团里还要带着它吧?”
里溪抱着鸟笼,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看着鹧鸪“为什么不,没了它我跟废人有什么区别?”
咳,是,本来也没什么区别,d-…鹧鸪心里跑过一万只草泥马,本来自己就是个废材,全靠a级的骚哥儿才能有些底气,鹧鸪可不想给离天添太多负担,你说是个d-也就罢了,好歹也有些抱大腿的觉悟吧,这家伙这架势,要是遇上麻烦,这鸟比里溪的命都宝贵,指不定捅出什么破篓子,等着小哥俩去收拾呢。
鹧鸪耐下性子继续忽悠道。
“我说溪弟啊,你好歹是个觉醒者,觉醒者怎么能是废材呢,那可是万里挑一的天之宠儿呀!”鹧鸪心下白眼,你这都不是万里挑一了,比自己这个残废还宝贵,千万里挑一的d-,啧啧传说级的人物“这只鸟怎么比的上你,甭管是什么凰,到时候还得靠我们几个人齐心协力呀,如果咱们真是一个班的话,那你可就是大将了,怎能被外物限制了发挥!”
里溪忽地挺直了腰板,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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