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头勇敢地直视着面前的怪异男子,深思熟路了数秒,掂量着语气说道,“这位大人,请原谅我以莽撞的方式来见这位小姐。若您了解泰莫利亚,就该了解泰莫利亚的荒野术士和商会紧密相连。”声音顿了顿,“请准许我下次再来拜访。”
语毕,转身便想离开。
“啧,我冬宫可不是一个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笑容一转,“哦,我想说的是,来了都是客。哪有让客人连杯茶都不喝便走的道理?对商人而言,最大的忌讳,就是怠慢客人呐。”
轻轻扬手,以他为中心,空气中无形竖起了一道高墙。
阿撒兹勒笑眯眯看着她,慢声道,“希望您能赐予鄙人这个机会,共享下午茶。”
简直就是一场鸿门宴。
缪娜手心捏出了冷汗,魔法禁制,别说瞬移出去,就连基本的行动都变得相当困难。她心中发寒——这个男子,要杀她,简直是太容易了。
唐亦有些惊讶,从阿撒兹勒浑身散发的阴沉气息中,她分明能感受到——他非常生气。
旁人看不出来,可她实在是太了解这只恶魔。这家伙说话若生起气来,真的是字字杀人,不留任何后退的余地。
缪娜只好僵硬着身子坐在桌边,隐忍着愤怒和恐惧,目光不敢有丝毫偏倚。阿撒兹勒甚至亲手将红茶端给她,温柔的微笑着问她味道如何。
缪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这杯茶喝完的,顾不上茶水有多烫,也顾不上平日里的礼仪和优雅,大口大口拼命咽下去。阴冷的诡异气息弥漫在她周围,她感到了冷——这冷似乎能直接钻进骨子里,咬你的肉,吞你的血,充满了绝望,压得你喘不过气来。
终于熬到下午茶结束,缪娜的唇已经抖不成语。
几乎是逃命般的离开。
唐看着对方落荒而逃的背影,“你可把她吓坏了。她并没有伤害我。”
“所以我才没有直接杀了她。”阿撒兹勒被茶水湿润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缝,手中端着的精致银杯中冒出一丝丝白烟,“荒野巫师哪一个不曾手刃过手无寸铁的孩童?你不曾了解沙民,所以不知道,他们渴时,饮起人血的姿态令恶魔都鄙夷。”
唐拿出缪娜给的星晶,置于掌心,“但在泰莫利亚的沙海竟然流传着一个指向某位神的预言。”
“亲爱的唐,关于神的预言太多了。人人都想获得神灵拯救。”阿撒兹勒捻起一颗星晶,放在眼前,幽幽的墨绿瞳孔沉寂无光,“但,神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握,又该如何拯救世人?”
他的声音低沉轻柔,从那语气里一瞬间透露出来的哀伤,如黑暗中的海一样深沉,几乎能将人溺死。
阿撒兹勒静静看着她,面容沉寂如古老的宫廷雕像,苍白,冰冷。星晶从他指尖滑落,化为齑粉,飘散在空气里。
事情不同寻常!
她很少看见阿撒兹勒如此情绪失控过,难道是因为星晶和沙民的缘故?
唐腾地从座位上起身,来到他面前,捧起他的脸。她的银灰色长发和他的黑发奇异交织在一起,她吻到了他的嘴唇,果然和预想中的一样冰凉。
“呐,阿撒兹勒,比起神,我更愿意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被你所蛊惑,和你签订协议,贩卖灵魂。”
阿撒兹勒仰着头,瞳仁里倒映着少女真挚的面容,缓缓开口,“在我眼里,你仅仅是唐,不是一个帝国的公主,也不是一个身负宿命的神祇,仅仅是我的唐。可你却拥有生命神的神辉,觊觎你的神魔数不胜数……”他语气一顿,“如果是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并甘之如饴。”
他的珍宝正在怀中亲吻着他,任何关于德鲁伊存在的东西都会令他无法继续保持镇定。难道德鲁伊从这个世界、从他手中夺取的还不够多吗?当看到星晶,也就是那些骨粉,他甚至在想,或许来泰莫利亚是个错误的决定。
这番突如其来的类似告白一样的话语,如闪电一样激荡着唐的内心。
这一刻,在她眼里,他不再是那个无所不能的恶魔,而是一个脆弱的孩子。他的优雅、从容、阴狠、诡谲,全是用来对付外人的。在她这里,她看到的是他的慌张、失控、无奈。
“谢谢你伴我左右。同样,我愿与你永远相随。”一字一句,她郑重开口。
盛大的宴会近在眼前。
商会在科尔斯的民间拥有极高的威信。这场宴会成了人们街头巷尾的议论话题,毕竟这还是商会和教廷的第一次合作。所有人都知道,教廷为了从哪些商人口袋里索要钱财和土地,闹了不少纠纷。这一次,似乎是商会的主动退让,向伊瑟琳娜效忠。
“伊瑟琳娜果然是个有手腕的女人啊,”不知情的人们说,“就连那帮狡猾的商人都跪在了她的裙底下。”
不过,这些民众并不晓得此次宴会内部真相。人们只知道这是一次大型的军火募捐,毕竟现在有些不太平,邻国黑翼发动了大规模的叛乱,战火弥漫。届时,会有大量难民涌入边境线。
虽然巴斯这个优秀的银行家地位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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