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恢复了嘈杂,聊天的聊天,吃东西的吃东西。
怎么样,才可以和程知说上话呢?
汤于薇揉了揉头,有些苦恼,上回和对方交换了名字,已经好几天过去了,明明是隔壁班,却总也碰不到。
怪不得她之前怎么找都找不到。
感谢之前溜走了的记忆都回来了,能让她靠着那些泛黄记忆里的过往撑上好几天。
汤于薇偶尔会去另一头的教室交作业,会下意识的看一眼四班的玻璃窗,也常常找不到那个人。
唯一一次还是程知在写黑板的值日表,一个纤瘦的背影,不时转过头冲第一桌的同学说几句话。
怎么看,都是一副人缘很好的样子啊。
真不知道上辈子程知为什么会来到她的身边,知道了她的愿望,一心一意的帮她完成愿望的。
为什么等到她实现愿望之后,程知就不见了?
那是一个午后,如愿变成一个瘦而在别人眼里算得上好看的人的汤于薇被同学挽着手回家,就看到程知站在学校门口的便利店外,因为是之后的几天是假期,北高门口挤满了前来接送的家长,程知高瘦的身影淹没在人堆里,却在汤于薇眼里扎眼的很。
她刚想朝对方挥手,却遥遥的对上了程知的眼神。
程知没笑,就静静的看了她一眼,转头走了。
汤于薇的视线追随着对方的身影,却一下子失去了方向。
因为程知不见了。
像是凭空消失的。
人群还是熙攘的,声音还是嘈杂的,挽着她胳膊的女孩还是叽叽喳喳的。
她下意识的问:“你看到程知了吗?”
那女孩愣了一下,反问道:“橙汁?你想喝啊?”
“不是啊,文科一班那个程知!”
“啊?于薇你记错了吧,文科一班没有这个人啊!”
“不是啊!刚刚我还看到她了。”
……
这是她记忆里最后的一个场景,午后的夕阳洒在人群上,显得瑰丽无比,而她记忆里陪她走过那段挣扎时光的程知,就这么消失了。
她问了好多好多人,都说不知道。
到最后,连她自己都忘记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刻意的挖空了,最后保留着那份缺失,踽踽独行,一转眼就变成了大人。
“吴玉洁!下午课外活动去打羽毛球吗?!”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老师不在,班里自然是一副热火朝天聊天不干正经事的状况。
吴玉洁是那个每天尽心尽力带早饭的大好人,她原本正算着数学题,被后面的人戳了戳后背,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板,“不去不去,我今天的题要做不完了啊!”
她回绝的很干脆,即便是班里公认的大好人,她也总是一副该拒绝就必须拒绝的干干脆脆的模样,而且笑起来很有感染力,她长得不是特别好看,可是笑起来却有一对虎牙,让人下意识就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也没多少被拒绝的不快。
后桌哦了一声,回了句没事。
汤于薇前面的动静收入眼中,心里还是羡慕的飞起,无论过了多少年,这家伙笑起来还是这副鬼样子,即便是二十六七岁,看起来还像个小姑娘似的。不像她,即便后来心态变得好一点,自信了那么一丁点,笑起来自己还是觉得小气吧啦的,看起来不是很好看。
下一刻,吴玉洁的后桌,汤于薇的前桌转过头来,冲她说:“嘿!那你去吗?”
听起来像是真的找不到人了才随便拉人的。
“啊?”胖姑娘嗖的抬起头,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就不去了……”
严柔啊了一声,也没在意,兀自的转过了身,似乎真的是随口一问。
但几分钟后又转过来了,问了一圈,打篮球的打篮球,补作业的补作业,她同桌因为被班主任抓着看漫画,被罚了抄班规,此时还处在水深火热的状态,没空搭理她。
“汤于薇,拜托了,陪我去打一场吧!”
严柔冲汤于薇眨眨眼,学着武侠剧里朝汤于薇抱拳低了低头。
汤于薇:“……”
“哎你不会喜欢那个尹兆明吧!”
小熊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严柔和汤于薇同时看向还在奋笔疾书的小熊同志,对方抬眼,冲一大一小两张脸干巴巴的笑了笑。
严柔拿起小熊书堆顶上的一本书,拍了拍,却一点也没气势的说:“熊悦你怎么知道的!”还心虚的朝四周望了望,生怕被别人听见。
“大家都知道好吗?”严柔的同桌转过来,揉了揉因为罚抄而酸涩的手腕,把自己的马尾往后一提溜,“就冲你烂的晦气的球技,还每天坚持去小蓝场丢人现眼,一看就知道冲着谁去的。”
小蓝场是北高操场旁边的一块空地,因为被蓝漆框了线,所以很多人都这么叫,小蓝场旁边就是篮球场,男孩子们一得空就在哪儿打球,所以引得许多居心不良的少女暗搓搓的假装跳绳啊打羽毛球啊看少年人的身姿。
毕竟光明正大的看实在会被人说啊。
少女心被戳了个稀巴烂的严柔恼羞成怒的把脸埋在了汤于薇毛茸茸的铅笔袋里。
严柔的同桌齐自柳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同桌,丢下一句:“你让汤于薇可怜可怜你就好了。”
汤于薇:“……”
看了一眼小熊。
对方又听着歌写题了。
“啊……那我陪你去好了。”汤于薇看着严柔可怜巴巴的眼神,还是同意了。
重来一次,倒也没多少上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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