歂宣听了一下子敛起了脸色,很是不解,既然都回来了为什么又不肯让萧语嫣知道,这样的决定到底是在折磨你自己还是在折磨萧语嫣。
“这一次的行动虽然失败了,但是裘儿已经掌握到萧景成的行踪,我想亲自捉到他。”林琳闻着茶香,说出的沉稳,是和脸上不搭的年纪。
“琳姨……”又是这样的答案,这让歂宣有些烦躁,第一次看见有人这么急切要把丈夫往牢里送的,歂宣瞇着眼看着欧阳裘,那伴着自己长大的人只是浅浅一笑不打算再出言赞声哪一边,眼里的无奈大概也劝了好几次却无所成,连欧阳裘都妥协了,歂宣还能说什么,撇着嘴一口喝掉还热着的茶,对着刚从萧语嫣那里回来的香嬷嬷道:“准备两间房间,先带客人去休息吧。”话说完,恶狠狠的瞪了香嬷嬷一眼做为发泄,脚一抬跨出门坎离开。
站在中庭,歂宣抬头看了已经熄灯的卧房,动了一步,最后转身往凉亭走去,今日不是十五没有圆月,但皎洁的月光还是照散了歂宣心中的不快,还没走上阶梯,后头已经跟上了脚步声。
“欧阳姐姐不睡,要陪着宣儿赏月吗?”不用想也知道后头的人是欧阳裘,歂宣甩袖把椅面拍干净,然后在另一张椅子上坐着。
“琳姨有琳姨的决定,你又何必因为改变不了的事让自己不开心呢?”欧阳裘在歂宣整理过的椅子上坐下,对着歂宣轻轻的笑着。
“既然不肯相认,那又何必拜访呢?”
“这话说得很好,琳姨,是想女儿了吧。”接下来的事比潜进人质里还要危险,要是她是林琳,也会想尽办法先见上萧语嫣一面。
“就当是吧,你们要去的地方很危险吗?”看欧阳裘的眉色间多了些为难,歂宣想不猜到都难,想再多说些什么,远远一个小小的人影踩着不稳的脚步,费力的爬上台阶揪住了欧阳裘的裙摆仰着头糯着声音问:“外婆呢?”
歂宣瞪大了眼睛,这哪里来的孩子,在逸王府幽晃了一圈,拉着欧阳裘就要找外婆,歂宣眨眨眼看着欧阳裘,只见她拍着额头一副怎么把孩子给忘了的表情,平复过后弯下腰抱起孩子,道:“外婆去休息了,晨儿累了吗?”小人儿乖乖的坐在欧阳裘脚上,先是歪了脑袋摇摇头,小指放进嘴巴里东张西望,越过欧阳裘的手臂看到了歂宣,亮了眼睛开心的叫着:“哥哥。”
这一叫歂宣像是狠狠被人踹了一脚,这没几岁的孩子不就是拿着竹花在庙里的小女孩,认出了人歂宣一下子警戒了起来,道:“这孩子哪里来的?”
“晨儿是琳姨在宣陵馆里救下来的,宣儿不觉得她和你有些相似吗?”欧阳裘转过身体好让歂宣能更清楚的看见自己抱着的小人儿,晨儿被送到庙里去攻击萧语嫣的事欧阳裘也知道,但再怎么样晨儿只是个孩子还是个身分特殊的孩子。
“宣陵馆?这么说,她也受害了……”歂宣收起了有着深仇大恨的样子,轻轻的拍拍小女孩的头,被救下来的名册她看过,里头从两岁到六十几岁都有,有这么一个孩子也不足为奇,只是是为了什么把人带到王府里来,就让歂宣有些好奇了。
“晨儿本名歂晨,是三皇子的么女。两年前三皇子因为谋反被诛了一脉,是李嬷嬷漏夜带着晨儿逃出宫才保住了这一条小命,这两年都藏在民家里,想不到还是被萧景成翻了出来,我们潜入的时候李嬷嬷已经去了,独留下晨儿,这几天都是琳姨带着她。”欧阳裘边说边从歂晨的领子里勾出一块玉佩,小篆刻晨,正是皇家子弟出生时命名独有的贴身饰,歂宣姆指在刻字上抚了抚,把玉佩放回小人儿的衣服里,又捏捏那软嫩的脸蛋,歂晨喜欢歂宣,坐在欧阳裘的腿上拉着刚刚还在自己脸上的手不放,一根一根掰着大手上的手指玩。
“让三皇兄独留下的孩子来刺杀王妃,应该说老狐狸对王族太残忍,还是对她自己的女儿太残忍。”此话一出,说的是化不开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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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歂宣躺在床上没有睡着,脑海里千千万万种假设她一种也不想去试,原本就有些混乱的思绪在林琳出现之后完全揪成一团,晚上又过了一更她还没拿好决定。
如果林琳这次一去不复返,那萧语嫣是不是就失去了最后能和林琳说话的机会,但是好不容易找回了母亲又再失去一次是不是又更残忍,那是不是干脆就什么都不知道的要好,歂宣侧着身子看着熟睡中的萧语嫣想知道如果是她会怎么选择。
叩,叩叩。
萧语嫣并没有给出答案,房门却极轻的被敲响,声音很轻却很急,歂宣怕吵醒了萧语嫣急急披了外衣下床去开门,门外透进了一些光,香嬷嬷抱着哭的抽抽噎噎的歂晨站在门外,歂宣迷糊着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以为歂晨睡不惯做了恶梦,可她做了恶梦为什么抱到自己这里来,歂宣关了房门走到外头想问,歂晨张开手臂小声的哭着要歂宣抱,边抽泣边揪着歂宣领子嘴里喃着:“外婆。”
“怎么回事?”歂宣刮掉歂晨脸上的眼泪,放低声音问道,睡前不是才让歂晨去林琳房里睡,怎么现在又再找人。
“回王爷,我也不知道,刚才在厨房里忙完要回房,就看见她在中庭里乱跑,要带她回房里她也不肯,只哭着说要找您,所以只能把她带来了。”香嬷嬷面有难色,这小妮子刚才说要找哥哥,现在找到了哥哥又要找外婆,该不会是来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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