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该如何。你一向性子直,但这件事已经让衡山派名声够臭了,还是少提为妙。”
“二师兄说的不错,六师兄休要意气用事不顾大局,反而害了失陷的各位师长。”小师妹从旁帮腔颇有嗔意。她排行虽末,托父之名地位却不低,脾气也不小,凤目一瞪,都不再开口了。
门环扣了两下,一个清朗的男声轻道。
“请进。”
娇丽的女子一袭玫红的衣裙嫣然而笑,似一朵妍美的花。端着一壶清茶几份细点,穿过门口的随侍踏入,不忘随手带上了门。
“请三公子先用些点心,大师兄正在和师兄弟们商议,少时自会给公子一个满意的答复。”
男子抬眼笑了笑,望着她换下那一壶冷茶。“多谢姑娘。”
“都是江湖儿女,三公子何必客气。”女子大方应对,明眸毫无忌惮的打量。“敢问家父现下如何?”
“姑娘是指……”
“家父无量子。”
“原来姑娘是无量道长的千金。”谢云书带上了三份惊讶,仿似顿悟。“令尊康健如昔,除了脾气稍大外一切均安。”
“多谢公子告知,稍慰牵挂悬念之心。”女子盯着他的脸,忽尔一笑。“别再姑娘姑娘的,叫我湘兰即可。”
谢云书微微一笑,“直呼闺名,恐怕不妥。”
“何必拘泥于礼法,假使顺利,将来自是一家人。”
“姑娘说的是。”接过她递来的香茗,执起碗盖拔了拔浮叶,男子的一举一动优雅从容,赏心悦目之极。
湘兰望了好一会,美目流动,忽然问了句题外话。“三公子一表人才,不知可有婚配。”
微呷了一口茶,谢云书淡笑。“近年事忙,尚未有暇顾及于此。”
“以三公子的人品家世,想来江南无数女子倾慕,竟无一人能令公子动心?”不顾逾越分寸,她继道。“听说白家二小姐对公子一往情深?”
“姑娘说笑了。”他不着痕迹的敷衍。“都是些无根之谣。”
“江湖均言谢家极重门风,三公子谨身自持莫不正是为此?”
“家父确实素来教导甚严。”指节轻叩椅背,神色仍是耐心有礼。
女子泛起甜笑,衬着秋波宛转颇为俏美,推过一碟细点。
“大师兄真慢,想是快好了,请三公子先尝尝衡山山的栗子糕。”
“无妨,此等大事自是要细细商议,是在下来得突然了。”嘴里说得客气,男子微微支颐,目光已转到了窗外。
“三公子品品看,这是新栗所制,异常甘美。”甜甜的笑意又深了些。
他望了一眼,勉强取了一块咬下,目光一动,放下了残留的半块。
“确实不错。”
“既合口味公子不妨多吃一点。”女子抿了抿唇,眼神闪烁。
“姑娘好意心领了,可惜我历来不爱甜食。”谢云书将碟子推了回去。
“公子……不喜?太遗憾了,这是厨房特地为贵客所制……”娇颜现出浓浓的失望之色。
谢云书瞥了她一眼,幽深的目光似看透了心底。“那真是抱歉,怎好拒绝这份心意。”话声一顿,他扬声唤道。“碧隼。”
“在。”随侍的青年之一踏入等候命令。
“这碟点心是专为我们所备,可惜我不喜甜的,却之不恭,你替我用了吧。”
这命令相当古怪,青年眼露怪异之色,仍是依命而行。
“是。”
不等对方走近,女子仓惶起身,袖口带翻了茶盏,尽数泼在了糕点上。
“哎呀,失礼了。”强抑住慌乱,娇声致歉。“这碟不能再用了,我马上去换一份。”一手端起瓷碟,女子逃也似的奔了出去。
“点心里有什么?”银鹄走进来,相当好奇。
“春药。”男子摇了摇头,以茶漱口。
默然片刻,碧隼合上了嘴。“她胆子真不小。”
“脸皮也够厚。”银鹄点头感叹,这等正派江湖侠女……算是开了眼界。
估摸是想借此攀上关系,一旦事成,最不济也能凭着谢家的暗助执掌衡山派,弄得好还可更进一步,家风严谨的谢家绝不会容许儿子出这等丑闻,背上始乱终弃之名。
碧隼瞄了眼惑人心神的俊貌,这几年在江南对老大倾情示好的女子数不胜数,但如此大胆的还是头一位,愚蠢之外,实在是……勇气可嘉。
“要不要告诉……”那个人真慢,不然哪有机会让人来这么一出。
“算了,给衡山派留点颜面。”谢云书莞尔。“等他演完戏自然会过来,急什么。”
没想到……竟是春药……
能辨得出,全因多年前某人的一句话。
“毒药就罢了,为什么连这……”哪个杀手会需要提防春药。
“……凭你这种长相,还是多学学的好……”冰冷的声音薄嘲。“不想再被枭长老那种人欺辱戏弄,就给我仔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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